她以爲自己能戰勝它,然而她在牀上翻來覆去一小時無法入眠後,她決定尊重人體規律。
點了一個榴蓮外賣。
於是,當程子同再度拿着水杯出來倒水時,便瞧見她坐在餐桌上喫榴蓮。
“胃口變好了。”程子同勾脣。
她不搭理他,不給他任何發現端倪的機會。
程子同倒了一杯水,在她對面坐下,“符媛兒,你的胃不好,是不是跟你的飲食習慣有關?”
他還惦記着她胃不好的事呢,這樣也好,他不會懷疑到她的肚子上來。
“我的什麼飲食習慣?”她隨口問。
“三餐不規律,睡前喫宵夜。”
“我這是……外賣軟件送了我一個紅包,不用白不用。”好險,被他那麼一激,差點要說漏嘴。
“你喫嗎?”她將裝榴蓮的盤子往他面前一推,用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會不會又在裏面放一些助眠的東西?”他挑起濃眉。
“你……愛喫不喫。”她將盤子拿回來,大口大口繼續啃。
程子同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起身回書房了。
終於,在喫下大半個榴蓮後,她被孕激素折磨的胃口得到了平息。
她回到房間裏休息,琢磨着明天早上五點起牀差不多。
對晚上熬夜的程子同來說,早上五點應該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如果五點的時候不方便,明天一整天他都不在家,她還有大把的機會。
這樣想着,她也就放心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醒來想翻身,卻感覺到雙腿被什麼壓着。
那一陣熟悉的氣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鑽入了她的鼻子。
程子同……
他不但壓她的腿,還壓她的頭髮了。
“程子同,你醒醒,醒醒!”她毫不客氣的推他胳膊。
他翻了一個身,睜開惺忪睡眼,“怎麼了?”
帶着睡意的聲音那麼低沉和熟悉,有那麼一瞬間,她彷彿回到和他住在程家的那些日子。
有時候她半夜想起來,他也會問一句,怎麼了。
原來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回憶,一點一滴,在以後沒有他的漫長人生裏,她會不會時常又想起一些。
“怎麼了?”沒聽到她的回答,他又問了一句。
她回過神來,“你怎麼睡到這裏來了?”
“我每天晚上都睡這裏。”回答得好理所當然。
符媛兒:……
“你這都是什麼邏輯,讓現女友睡客房,前妻睡你的牀?”
“很晚了,睡吧。”他伸出長臂將她摟入懷中。
大掌滑下,停在她的小腹上。
她頓時一驚,到嘴邊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的手停在這個位置,應該是湊巧而已吧。
“程子同,”她試着說道:“你把手拿開,我的肚子不需要熱敷。”
他馬上將大掌挪開了,這次卻是停留在她的事業線兩邊……
“起開!”她抓住他的手甩到一邊,自己起身出去了。
主臥不能睡,客房她不想睡,還好這裏還有一張沙發,那就在沙發上將就一下好了。
仔細推算一下,其實她的孩子比程木櫻的小不了一個月。
世事難料,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會和季森卓的孩子差不多大。
她在這種唏噓的夢境中醒來,聞到一股烤榴蓮的香味……
這是昨晚喫完榴蓮,家裏的味還沒散開嗎。
她疑惑的坐起來,卻見程子同穿着圍裙,戴着防燙手套,將一個烤盤放到了餐桌上。
香味正是從那兒來的。
她好奇的走過去一看,烤盤是一個榴蓮芝士披薩。
“你……做的?”她看他一眼。
“昨晚剩下的榴蓮。”他說,“去刷牙洗臉。”
話沒說完,她忽然捂住嘴跑進了洗手間,蹲下來便一陣乾嘔。
剛纔瞧見披薩,她忽然很想吐……
孕婦真有這麼奇怪嗎,昨晚上還喜歡得要命的東西,隔天早上就會變成吐點!
“感覺怎麼樣?”程子同隨後走進來,大掌輕輕爲她順背。
她搖搖頭,“我沒事。”
他立即又將紙巾遞到了她面前。
“謝謝。”
“我以爲你今天早上還會喜歡喫榴蓮。”他的語氣裏帶着自責。
“沒事……”
她沒法跟他解釋孕激素的問題,只能說道:“我可能是昨晚上喫榴蓮太多了。”
她回到客廳裏,卻見餐桌上的烤盤不見了。
“披薩呢?”
“你聞着噁心,我把它扔了。”
“哦。”
“你現在又想吃了?”他問。
“……怎麼可能,我就隨口問一問。”她鑽回沙發的被子裏,“我剛吐完不舒服,再睡一會兒。”
他別再管她,也別跟她說話了,趕緊上班去吧。
卻見他來到她面前,在她身邊坐下,“我需要去一趟公司,我不在家的時候,誰來你也不要開門。”
又說:“除了小泉。”
“小泉來幹什麼?”她疑惑。
“我讓他按時給你送餐。”
“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做點東西喫。”
“你不舒服,多休息。”他很堅持的說道。
好吧好吧,她不跟他爭這個,只要小泉不是24小時待在這屋子裏就行。
“你出去吧,我還想睡一會兒。”她閉上雙眼。
感覺到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臉上,似乎兩隻蒼蠅粘在了皮膚上,她差一點就睜開眼瞪他了,這時候,蒼蠅扇動翅膀飛走了。
她不禁擡手壓了壓自己的臉頰,對他爲什麼看她這麼久有點忐忑……
但是轉念一想,以程子同的性格,如果知道她懷孕了,應該不會忍着不問。
她又等了一會兒,估摸着程子同已經走遠,便走進了他的書房。
他的習慣就是,將公司重要文件都放一份在家中的硬盤裏。
所以電腦桌的抽屜裏放着各種各樣的硬盤。
這些東西沒人會偷吧,除了她……
他的祕書曾經說過,數據是半年一存,所以她想看的東西應該還在電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