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找安全地方待着,我等會兒回來找你。”她對程子同說完,便轉身要去找那個小女孩。
程子同將她手臂一拉,“符媛兒,你把我當什麼!”他的黑瞳裏滿是責備,心疼的快要碎掉。
符媛兒疑惑的一愣,似是不解他爲什麼這麼說。
“什麼?”
“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不讓我陪着?”
枉費他收到消息後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符媛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想跟她共同進退,也枉費她不願他冒險的一番心思。
“程子同……”她心裏開心的要冒泡泡了。
能夠爲對方着想,這大概就是情侶的最佳狀態吧。
“別廢話了,你去哪裏,我也去哪裏。”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抱起那個小女孩,往前走去。
她的手被緊緊握在他的大掌之中,今晚他的大掌格外溫暖,陪伴她穿過了滿目狼藉的街道。
也讓她看到了部分的城市狀況。
還好,情況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嚴重。
他們找到了女孩父母工作的地方,一棟寫字樓裏,所有的人都跑出來了,聚集在空曠的地方。
其中有些人受傷了,正在接受緊急醫療隊的救護。
但更多的人是感到害怕,縮在一起不敢亂動,唯恐餘震隨時發生。
“爸爸,媽媽!”忽然,小女孩沖人羣叫了一聲。
那一撥正在接受救護的人羣裏,一男一女猛地擡頭,循聲看來。
“囡囡!”女人欣喜的叫道,想要站起來,無奈腳踝受傷,使不上力。
男人是胳膊受了傷,醫護人員正給他包紮,也沒法甩開就來。
程子同和符媛兒將孩子送過去,一家三口相擁一起,喜極而泣。
符媛兒顧不上感慨,立即拿出手機,給他們三人拍下照片。
“你們好,我是A市都市新報的記者,我可以將你們的照片發到新聞稿裏嗎?”符媛兒問。
女人抱着孩子,連連點頭,“謝謝你,謝謝……”
“記者來了!”有人欣喜的喊道,“記者來採訪我們吧。”
“對,記者拍我們,給我們外地的親朋好友報個平安。”
“記者能讓外面的志願者知道我們的情況嗎,我們這裏的情況很穩定,讓他們彆着急趕。”
“對,我們能自救。”
衆人紛紛衝符媛兒說道。
符媛兒忙不迭的點頭,一一錄下視頻,等到網絡恢復,她立即組稿往電子版的報紙上發。
“媛兒,”拍了一陣後,程子同必須提醒她了,“氣象局預報還有餘震,我們必須馬上走。”
符媛兒點頭答應,跟着他走過兩個街口,忽然卻停下了腳步。
“程子同,我不能現在走,”符媛兒目光堅定,“我必須去其他地方再做採訪。”
既然要報道這件事,她需要做一個全面的採訪。
“但你沒必要陪我去工作,”她搖頭,“你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着,我做完工作馬上……”
話音未落,她忽然又感覺到腳下一陣搖晃。
餘震!
符媛兒的雙眼被他有意遮住,她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她只能感覺到地動山搖,倒塌聲一陣連着一陣……
當一切終於趨於平靜,她發現她和程子同被困住了……他們雖縮躲在一個安全三角區,但被倒塌和滑落的磚瓦壓蓋。
她沒有受傷,是因爲他將她緊緊的護在了懷中。
而他哪裏受了傷,現在根本看不清楚。
“程子同……”她的眼淚倏然滾落,“你怎麼樣?”
“……我沒事,我參加過演習,知道怎麼躲。”他的聲音很平靜,她卻聽明白了平靜下的忍耐。
他一定受傷了,而且受傷不輕,所以纔會強忍。
“都怪我,我應該早點讓你走。”她哽咽自責。
“我怎麼會丟下你。”他責怪她傻,“你答應過我,拿到保險箱後,一直陪着我,永遠不離開。”
他聲音中的忍耐更加深重,很顯然他越來越疼。
符媛兒忍不住哭喊:“程子同,你究竟怎麼了,哪裏受傷了?”
“我沒有……”
“你快告訴我!”
他不以爲然的一笑,“沒什麼大事,腳崴了。”
“沒騙我?”
“沒騙你。”頓了一下,他接着說,“你也不能騙我。”
符媛兒抹了一把眼淚,她在這時做出了一個決定,“程子同,你要堅持住,我答應你,只要我們平平安安的出去,不管能不能拿到保險箱,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程子同微愣:“你不準備演戲了?”
符媛兒搖頭,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裏,她想明白了,這樣一個能爲她生,爲她死的男人,她爲什麼要推到別的女人身邊?
只是演戲,她也不願意。
“程子同,從現在起,我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你的喜怒哀樂,你的悲傷歡喜,你的一切。”
幽幽光亮中,程子同的眼底有淚光閃爍。
這句話,他等了太久。
這個女人的肯定,他等了太久。
但他終於等到了。
他的嘴角卻勾起一絲調笑:“沒有我配合演戲,你能拿到保險箱?”
“我會想別的辦法。”她妥協了一小點,但大方向還是堅持。
程子同的眼神既無奈又寵溺,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其實我可以不要保險箱,”他只能說出心裏話,“那東西,我媽不是留給我的,否則怎麼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他想得倒是很明白,但符媛兒能聽出他語氣裏的失落。
“其實也不是爲了你拿保險箱,”符媛兒故意說道:“我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立下了誓言之後,就必須實現!”
程子同怔然無語。
符媛兒直起身子,試圖推開身邊的破轉爛瓦。
忽然,她心底一沉,臉色唰的變白。
她忽然意識到這次的情況,跟剛纔她和冒先生碰上的情況不一樣。
她和冒先生被困在瓦片和磚塊裏,能推開,但現在她和程子同身邊都是泥土磚塊,還有好幾根大木頭,想要徒手推開談何容易!篳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