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躲起來了!搜!”保安四散開來,勢必將整棟小樓翻個底朝天。
但此刻,嚴妍已經逃出療養院,奔跑在山間的小道上。
她看着前面的人影,忽然停下腳步,甩開了對方的手。
對方不讓她停下,抓着她的手臂繼續跑,但她仍將他的手臂甩開。m.biqmgètn
“你是誰?”她緊盯着他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戴着鴨舌帽,還用連帽衫的帽子包裹着半個腦袋,臉上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
她分辨不出來他是誰。
“我知道療養院的人很可能追來,但你不說你是誰,我寧願不走。”
她知道,給她遞紙條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人影稍頓片刻,摘下了口罩。
這一刻,嚴妍一顆心幾乎跳出心膛,但在看清對方的臉後,她的心又像是摔落到了懸崖底部。
“你以爲我是程總嗎?”對方只是程奕鳴的一個助理。
嚴妍身形微晃,他的確說中了她的心事。
“程奕鳴在哪裏?”她問。
助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潛入這裏面,也是想等程總。”
“在這裏等他?”嚴妍不明白。
“因爲于思睿在這裏,你不是也來了嗎?”助理撇嘴,“我覺得程總總有一天也會找到這裏來。我已經在這裏面混了兩個月,該摸清的情況都已經摸清了。”
“所以那些紙條真是你傳給我的?”她問。
助理點頭,“我覺得如果程總真的在這裏,他一定也不想你犯險。可我的紙條對你沒用,你還是做了最危險的事。”
如果不是助理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早已將洗手間窗戶的防盜窗擰鬆,今天他們倆誰也逃不出來!
“謝謝你,對不起……”嚴妍吐了一口氣,“我自覺沒法在裏面混兩個月,我只想速戰速決。”
她沒想到自己被揭穿得這麼快!
“我沒法再回去了,你也沒法再回去了吧。”嚴妍抱歉的說。
“已經沒有回去的意義了。”助理搖頭,“兩個月等下來,我確定了兩件事。”
“哪兩件?”
“于思睿是真瘋了,想要從她身上找線索很難,第二,程總已經離開了A市。”
第一件事,已經讓嚴妍感到絕望。
“可我爸一點線索還沒有……”接下來她該怎麼找?
“嚴小姐,你覺得你做的這一切有意義嗎?”助理問。
嚴妍一怔,“什麼意思?”
“既然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往前看不好嗎?比如好好照顧伯母……”
“我爸還活着!”嚴妍幾乎兇狠的喝斷他的話。
對方輕輕搖頭,“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彌補你的愧疚而已,程總也是,他放棄一切放逐自己,拋下家人愛人和事業,都是在彌補他心裏的愧疚!”
因爲那天晚上,當於思睿跳下去的時候,程奕鳴本能做的選擇,是鬆開了嚴爸的繩子,轉而抓住了于思睿……
嚴妍當場暈厥失去孩子。
白雨每天守着程奕鳴,就怕他做出什麼傻事來。如果他做出傻事,白雨也就活不下去了。
除了自我放逐,從此過上苦行僧般的流浪生活,程奕鳴還能用什麼方式來贖罪?
“你不要再說了,求你……”嚴妍不禁淚流滿面。
三個月來,她一直避免回想當天晚上的事情,她以爲她做到了。
其實她還是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