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正坐在露臺上,和程木櫻聊天喝茶。
嚴妍的肚子大得似乎隨時能裂開,如果換一個胖一點的人,視覺效果沒這麼誇張。
偏偏她在孕期也沒長几兩肉。
“……不管怎麼樣,你好好享受生產前的這段時光,”程木櫻授以經驗之談,“等孩子們出來,你不管做什麼,心裏都會有牽掛。”
話說間,管家將程申兒帶進露臺。
“妍嫂,”程申兒打招呼,目光落在程木櫻身上,“這位……就是木櫻姐吧?”
程木櫻好笑:“程家人是不是太多了點,我們分明是一家姐妹,卻不怎麼認識。”
兩人年齡相差大,兩家來往也不多,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說吧,找我什麼事?”程木櫻問。
“木櫻姐,你能幫我找一個人嗎?”程申兒將江田的資料遞給她。
程木櫻一邊看一邊問:“他是什麼人,你爲什麼要找他?”
“他是公司裏的財務人員,前段時間挪用,公款跑了。”程申兒回答。
嚴妍心頭咯噔,她說的公司,不就是司俊風的公司。
“怎麼,司俊風淪落到需要你幫他解決問題了?”嚴妍的語氣毫不客氣,她對程申兒和司俊風的事,一直抱不贊同的態度。
“他沒有要求我!”程申兒立即反駁,“是我想爲他做點什麼。”
程木櫻擡頭,目光如炬:“怎麼,你存在競爭者?”
程木櫻自從掌管公司,心思越發老辣,說話一針見血。
程申兒略微發白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我……我去洗手間,失陪一會兒。”程申兒逃避程木櫻的問題。
程木櫻疑惑的目光看向嚴妍。
嚴妍輕嘆,“祁雪純你知道嗎?”
程木櫻怎麼會不知道,加入警隊後連着偵破幾個案子。
前不久她和季森卓說笑,還說公司能吸納這樣的人才,更會如虎添翼。
“司俊風一心想和祁雪純結婚,申兒偏偏不死心,反而更加死心塌地,叫人頭疼。”嚴妍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如此。
程木櫻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她很理解程申兒。
人沉醉在夢境裏的時候,不到夢醒,人也醒不過來。
嚴妍壓低聲音:“你瞭解司俊風嗎?”
“瞭解一點,一個與其他二代不一樣的富家子,”程木櫻點頭,“他剛回來那會兒,圈裏的長輩都說,他一定會在A市鬧出點動靜來。”
“但我沒想到,”程木櫻搖頭,“他剛回來,竟然就想着結婚。”
嚴妍深以爲然,“就因爲這個,我覺得他很有點奇怪。他和祁雪純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他看着也不像戀愛腦,怎麼就會這麼着急?”
看看圈內其他少爺公子,流連花叢,恨不得一輩子不婚的,也大有人在。
“難道真是一見鍾情,非她莫屬了?”程木櫻琢磨。
“根本不是!”程申兒大步走進,帶着氣惱否定了程木櫻的猜測。
嚴妍沉眸:“申兒,你知道些什麼?”
程申兒臉色變換,快速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纔太沖動了點。
程木櫻點頭,“現在只查到他的一些個人信息。”
“比如?”
“他有一個前女友,叫美華,他只有媽媽沒有爸爸,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程申兒目光閃爍,媽媽和弟弟……這倒是一個新的信息。
“木櫻姐,他母親和弟弟的住址,你一定能查到吧。”
“申兒,你想幹什麼?”嚴妍嚴肅的提醒她,“這些事應該交給警察去辦。”
程申兒心頭冷笑,交給警察,一定又落在祁雪純手裏。
她做的一切,目的都是要將祁雪純和司俊風分開。
她看着程木櫻不說話。
程木櫻微微一笑,“你是我妹妹,我當然幫你。”
她將調查來的地址給了程申兒,“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不能保全自己,你可就沒有贏的資本了。”
程木櫻緊緊捏着手機,“謝謝木櫻姐提醒。”
她轉身離去。
嚴妍吐了一口氣,“木櫻,還是你聰明,剛纔那一句提醒算是切中她的要害了。”
“小姑娘,爭強好勝是正常的,”程木櫻說道,“我們只能暗地裏爲她操心。”
“我馬上給程奕鳴打電話。”
程木櫻示意她彆着急,“這件事不用麻煩到他,我派一個人過去看着程申兒,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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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鎮距離A市雖然才一百多公里,但與A市的繁華相比,小鎮顯得尤其破舊和混亂。
祁雪純到達的時候,時間接近中午。
鎮上最熱鬧的街道被各種攤販佔滿,僅留下一條街道,但不時穿來穿去的大人孩子,讓這條車道也變爲人行道。
祁雪純只好找個寬敞的角落將車停好,然後下車步行。
街上的鎮民紛紛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對鎮民們來說,陌生面孔本身就是一件新鮮事。
她舉目望去,鎮上的房子東一座,西一座,高高低低的都是自建房,道路錯七岔八的,更別提門牌號了。
想要找到江田媽的住處,必須要問路了。
“大媽,請問李秀家怎麼走?”她找到一個坐在家門口納鞋底的大媽。
大媽低頭飛針走線,似乎沒聽到她的話。
“大媽,請問李秀家怎麼走?”她又問了一遍。
大媽迅速擡頭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說完又繼續低頭忙活。
“謝謝。”祁雪純只能繼續往前。
“哎,”大媽卻叫住她,“你問我,我不能白告訴你吧。”
一時間祁雪純不能明白意思。
“你給我一百塊錢,我告訴你。”大媽也很直爽。
祁雪純才明白過來,她從來沒爲問路花過錢,但既然到了這裏,就入鄉隨俗吧。
“往前一直走,分岔口往左拐,再到分岔口,有一棟紅屋頂的兩層小樓就是李秀家。”收了錢的大媽說得很詳細。
祁雪純見她說得這麼詳細,跟李秀家應該是熟人了。
便繼續問:“大媽,李秀兒子也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