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司俊風坐到了她身邊。
祁雪純正要質問他爲什麼跟過來,忽然瞧見溼毛巾上一團團黑色油印。
她趕緊拿出手機打開自拍功能,手機屏幕上出現一隻“熊貓”……她忽然明白,修車時司俊風的嘴角爲什麼掛着笑容了……
“你早知道我臉上有油印!”她瞪了司俊風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她頂着這張大花臉在河邊溜了一大圈……
司俊風不慌不忙的挑眉,“早告訴你,不就看不到你從猴子變成老虎,再變成大熊貓了?“
“你……幼稚!”
祁雪純用毛巾將臉擦乾淨,低聲責備:“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讓你帶着程申兒離開?”
“我得看看,你放棄我給的線索來這裏,會有什麼收穫。”
“你別害我違反規定……”
話沒說完,她的一隻手被他緊握住,“你現在被暫時停職,今天你也不是查案,就當我們一起遊河。”
祁雪純正要反駁,服務生送上來兩份雜醬麪。
司俊風問道:“我聽朋友說,九點過後船上有好玩的,是不是真的?”
服務生打量兩人,比起祁雪純孤身一人,多了一個司俊風,的確像前來尋樂子的小情侶。
他壓低聲音:“有一條船掛彩旗,晚上你們上船去坐坐,九點以後到二樓。”
又說:“如果他們不讓你們進,就說是強哥介紹的。”
好了,現在只等天黑。
喫完飯,兩人來到甲板上曬太陽。
“司俊風,你現在可以走了。”她仍沒放棄趕他走。
“過河拆橋,不地道吧。”司俊風悠悠瞥她一眼,“再說了,我上游船消遣,是不是需要你批准?”
祁雪純心想,他爲什麼非得跟着她?
擔心她有危險?
還是因爲申辯會放了她鴿子,心裏過意不去?
她的脣角泛起不以爲然的輕笑,這兩點對她來說,其實都不重要。
之前他做了那麼多,她的確有點感動,但他和程申兒不清不楚的關係,瞬間讓那些感動煙消雲散。
她還沒完全從上一個男人的背叛中掙脫出來,怎麼會再陷入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現在辦案要緊,她不想談私事,等她將投訴的事解決好,她和司俊風的事必須有一個了斷。
“隨你吧。”她淡聲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她又補充:“你別跟着我。”
趁天黑之前,她還得將附近地形摸清楚。
走到河堤較僻靜的一段,只見程申兒從堤岸的臺階走下來,一看就是衝她來的。
“祁警官有什麼發現?”程申兒問。
祁雪純沒回答,“程小姐,你最好帶着司俊風回去,誰也不敢說這裏會不會有危險。”
程申兒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祁雪純,是你這幅正義的模樣打動了他嗎?”
“誰?”
“別裝傻了,”程申兒冷笑,“你以爲司俊風真是在意江田案纔跟過來的嗎?”
祁雪純才覺得可笑:“程小姐,也許司俊風在你眼裏完美無缺,但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覺得他好。”
她的語調充滿譏嘲,“再說了,之前你破的那些案子,哪裏沒有司俊風的身影?”
祁雪純頓時神色慍怒!
這話算是踩着她的尾巴了!
但這話不只程申兒說過,早在隊裏就有人嚼舌根。
她和司俊風劃清界限迫在眉睫,否則她真成一個名不副實的空架子了。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不會讓司俊風再沾手我的事情。”說完她甩身離去。
程申兒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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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多,夜色漸濃。
司俊風仍在喫飯時待的船上,神色間透着焦急。
他找不着祁雪純了。
他帶來的兩個助手找遍了碼頭、遊船,也去過掛着彩旗的船了。
但都不見她的身影。
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是無人接聽。
她要真離開了這裏也好,就不會落入程申兒的陷阱,就怕她臨時改變了行動思路,他卻一無所知……
“程申兒也沒找到?”他問助手。
“我在這兒。”程申兒走上甲板,身後帶着一個年輕男人,他身材高大,容貌裏帶點歐洲血統,濃眉深目鼻樑高挺,是讓人一見難忘的英俊。
“這位是萊昂,”程申兒說道:“我姐派來保護我的。萊昂,你跟司俊風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萊昂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祁雪純離開了,半個小時前。”
他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半小時前,祁雪純的確坐上出租車離去。
司俊風拔腿便走,兩個助手立即跟上,這是去追祁雪純了。
半小時……他開快點應該能追上。
程申兒望着他匆急的身影,憤恨的緊緊咬脣。
這就是他說的,三個月後,他會帶她離開這裏?
三個月後,他真能放下祁雪純?
還好,有些事,今天晚上就能解決。
“萊昂,等會兒到了船上,你幫我盯緊了祁雪純,決不能讓她下船。”她吩咐。
萊昂神色不變:“你想做什麼?”
她想,讓祁雪純因爲參與違法活動被抓,徹底被開除警隊。
她會讓這件事發酵至最大,讓祁雪純身敗名裂。
而司家,絕不會讓一個有污點的兒媳婦進門。
但這些,她不會告訴萊昂,“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辦事。”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萊昂淡聲說道:“程總派我過來,只負責你的安全,其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他口中的程總,是程木櫻。
他是程木櫻新收的信息員,不但蒐集信息的能力強大,而且身手也很不錯。
“你……”程申兒扭頭瞪他,但這個大冰塊臉讓她心生怯意。
她只能說:“如果祁雪純離開船了,我一定會不安全,你明白了吧!”
萊昂略微垂眸。
“好了,去船上。”她甩頭往前。
此刻,祁雪純也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