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戳中了他的心事。
“丫頭,你也可以理解爲,我不想給司家惹麻煩。”他輕咳兩聲。
“你現在爲什麼又告訴我?”她問。
聞言,司爺爺頓時傷感起來,“丫頭啊,你還不知道,俊風……俊風他只剩下半年的命了……”
祁雪純汗,司俊風這是下血本了啊,把自己咒得這麼狠!
“我知道因爲程申兒,你心裏有個結,”司爺爺悲傷的說,“我沒什麼可給你的東西,我可以將這段視頻給你,只要你答應,陪着俊風走到最後……”
祁雪純環視四周,密室四面密封,一個窗戶也沒有。
唯一一道門還需要密碼打開。
她倒是可以掐住兩人的脖子,搶走視頻,逼他們開門……這樣似乎有點對不住司俊風撒的謊。
她只能點頭,“我答應你。”
拿着U盤走出公司大樓,一陣晚風吹來,祁雪純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問題,究竟是司爺爺被算計了,還是她被算計了……
她拿着東西回到家裏,司俊風卻還沒回來。
他這是裝病上癮了?
“給司俊風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拿到東西了,讓他趕緊回來。”她跟管家交代了一句,拿上東西蹬蹬上樓了。
……
夜深。
整個別墅區都安靜下來。
祁雪純也躺在牀上沉沉睡去。
她將視頻看了不知多少遍,也發現了很多細節,甚至把兩個兇手的眼睛形狀都記得清清楚楚……司俊風還是沒回來。
她哈欠連天,疲憊睏倦,實在熬不住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了雙眼,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睜眼?
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睡覺中途醒來的習慣?
然後,一陣汽車的發動機聲音從窗外傳來。
熟悉的轟轟聲,一聽就知道是司俊風那輛高大的越野車。
她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
翻身繼續睡。
兇手的事,明天再說吧。
一覺到天明。
她伸了一個懶腰,意外的觸碰到一團柔軟溫熱。
翻過身一看,司俊風就這麼大喇喇、毫不客氣的躺在她身邊!更過分的是,他還穿着睡袍!
所以,他昨晚回來後美美的洗了一個澡,然後從容不迫的來到她的房間。
“司俊風,司俊風,別裝了,趕緊起來!”她坐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瞪着他。
司俊風掀了一下眼皮,接着又閉上了。
“你爲什麼在我的牀上?”她問。
“爺爺來了。”
“什麼?”
“爺爺昨晚上跟我一起回來的。”他換了一個躺臥的姿勢,“聽說你們達成了某種交易,你會留下來陪在我身邊。”
祁雪純沒話反駁,但是,“我沒答應你來我的牀上睡。”
司俊風忽然睜開眼,眸光定在她臉上:“祁雪純,你愛上我了?”
祁雪純冷冷看着他,用冰冷的目光回答。
司俊風不以爲然:“既然你對我沒感覺,我躺在你身邊有什麼關係?難道對你來說,不就像是空氣?”
卻見他的黑眸裏泛起一絲笑意,明明就是在取笑她。
祁雪純:……
“你應該慶幸你昨天幫了我。”她語調冰冷。
否則,她會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出手的速度和狠度。
司俊風收起笑意,“說正經的,爺爺說要守着我,短期內他不會離開了。如果讓他看到我們分房睡,你猜他會怎麼做?”
“責備我不遵守諾言。”她理智的回答。
在爺爺看來,分房睡,就是沒有真正的答應留下來陪司俊風度過“爲數不多的日子”。
她驀地站起身,“我去說服他。”
餐廳裏,司爺爺和祁媽相談甚歡。
“……雪純這個丫頭我很喜歡,俊風娶了她是福氣,”司爺爺笑眯眯的說道:“我希望他們早點生孩子。”
“我也想啊,”祁媽猛點頭,“您看我爲什麼住到這裏來,就是怕雪純這孩子太倔……”
“我沒有想要生孩子,”祁雪純走進來,坦蕩直言:“司俊風也不想。”
司爺爺有點緊張,唯恐她將司俊風生病的情況說出來,“丫頭坐,我們先喫早飯。”他搶斷祁雪純的話。
祁雪純不坐,她不是爲喫早餐來的,“爺爺,我和司俊風也不會住一個房間。”
“雪純!”祁媽臉色微變。
她盡力想隱瞞的事實,這孩子怎麼上來就扎一刀捅破呢!
司爺爺漸漸的滿臉悲傷,“哎,”他捂住臉,“爺爺不怪你,只怪俊風自己命苦……丫頭,咱們昨晚上說好的事情,爺爺可能要重新考慮了,我別的不求,只求安安穩穩陪着俊風。”
祁雪純瞧見司俊風到了門邊,衝她挑了挑濃眉。
他說的沒錯,騙爺爺,得騙全套。
不然這老頭有的是辦法找茬。
而她又不能戳穿司俊風的謊言,她還有一點隊友精神的。
“爺爺,我跟你開玩笑的。”她說。
司爺爺在捂臉的指縫中睜大雙眼。
“您放心吧,昨晚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改變。”她扭頭離去。
越過司俊風身邊時,她丟下一句:“你睡沙發我睡牀。”
司俊風挑眉:“這麼快接受現實了?”
“我不喜歡你,你在哪裏待着無所謂。”
司俊風彷彿聽到“啪”的一個打臉聲。
祁雪純走出別墅,卻見他也跟了出來。
“你去哪兒?”她疑惑的問。
他怔然愣住,一時間無法回答。他的確沒有目標,只是下意識的跟着她。
她確定他真是傻愣在那兒。
大名鼎鼎的夜王,竟然還有這樣的時刻。
她實在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樣坐上那個位置的。
她沒管他,獨自來到程木櫻的公司。
那段視頻她發給許青如了,但許青如孤身一人,想要查出視頻裏的兇手着實有點爲難。
許青如說,她做不到的事情,程木櫻可以做到。
程木櫻在她們這一行,算是大佬級別的存在了。
辦公室裏,程木櫻親自接待了祁雪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