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心將他們困在這裏,怎麼會留下這樣的漏洞。
“沒辦法了嗎?”萊昂問,神色卻很平靜。
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不算絕境。
祁雪純仍搖頭,她站着不動並非感到絕望,而是剛纔,她腦子裏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面。
她想捕捉,但捕捉不到。
“我將手機一直調在撥打狀態,許青如也許會捕捉到我的信號。”她跟萊昂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不想跟他說自己的病情。
萊昂也拿出手機,“我也來打她的號碼,能起到雙倍作用。”
“不必,”祁雪純阻止,“這裏沒有電,等我的手機沒電了,你的手機還能起作用。”
她回到房間裏,守着昏昏沉沉的祁雪川。
剛纔閃過腦子裏的畫面是片段式的,這會兒她仔細想想,是可以把那些片段連成一體的。
那依稀也是一個封閉空間,但比這裏小得多。
好幾個人被困在一個小房間裏,門窗被封閉,煙霧從縫隙中滲透進來。
有人在砸牆。
砰,砰,砰的,砸得她腦子疼。
她忍着疼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砸牆的人是誰。
清楚了,更清楚了,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團……莫名的,她感覺那個人影竟有點像,司俊風。
想到司俊風,這些畫面頓時卡住,瞬間全部消散。
她擡眼,怔怔看着天花板。
她感覺自己的心像一口枯井,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想念他。
“嗯……”祁雪川忽然發出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
“祁雪川,二哥?”她輕喚了幾聲。
祁雪川勉強睜開雙眼,目光仍然迷迷糊糊,渾濁難辨。
“雪純……”倒是能認出她來。
“你醒了?”
“爸媽怎麼樣?”
沒想到他這麼有孝心,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父母。
是了,家裏出這麼大的事情,她沒瞧見大姐,倒是他,雖然慫點,卻一直陪伴在爸媽身邊。
“我也不知道,我們被人關在這裏,出不去。”她如實回答。
祁雪川愣了愣,一口氣頂住喉嚨沒出來,雙眼又閉上了。
祁雪純急忙掐他人中,發現他呼吸仍然順暢,只是臉色因激動漲紅。
嚇她一跳!
原來是虛弱到了極點,體力不支又昏睡了過去!
“他醒了!”萊昂快步走來,手裏端着一杯蔬菜汁。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見祁雪純搖頭,他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臉色又變成慣常的溫和:“雪純,喫點東西,你不能再倒下了。”他將蔬菜汁遞給她。
他說的有道理,她將蔬菜汁喝了。
萊昂在旁邊坐下來,說道:“冰箱裏的蔬菜大概能喫三天,你猜是什麼意思?”
“江老闆想在三天內搞定這件事。”她回答。
三天後,祁家的財產和項目,都將歸於江老闆名下。
萊昂也是這樣猜測的,“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出去。”
“我們可以砸牆。”祁雪純說。
她想到這個辦法,不是因爲確定它有效,而是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裏,那個像司俊風的人在砸牆。
在她現存的記憶裏,她和司俊風從未經歷過那樣的事。
而她也不是一個幻想愛好者。
唯一的解釋,那是她以前的記憶在釋放。
或許是因爲她時常想起他,所以大腦受到刺激,釋放出一些與他有關的記憶。
萊昂卻很泄氣,“對方不會想到我們會砸牆嗎,一定都做了加固。”
就算沒有加固,“別墅的普通牆壁,也有二十釐米的厚度,怎麼砸?”
“你搜房子的時候,沒發現地下室嗎?”祁雪純反問。
“地下室?!”萊昂驚訝。
祁雪純拉出廚房的冰箱,冰箱後面竟然有一扇門。
門打開,裏面也沒多大,僅僅放了一個木架。
但木架上卻有鐵錘、大斧子之類的工具。
“怎麼會有人將工具房設計在這麼隱蔽的地方!”萊昂有點不可思議。
又說:“我們再找一找,也許這背後還有一扇門,是用來藏金銀珠寶的。”
祁雪純抓着木架一扒拉,真將木架扒拉開了。
她很誠實的告訴萊昂:“這後面是牆壁了。”
等等!
這後面是牆壁了!
這後面一定是一堵正經的牆壁!
厚度不超過十釐米!
因爲它是一個暗格啊!
不廢話了,開幹!
祁雪純掄起鐵錘便往牆上敲!
砰!
砰!
她馬上就出汗了,但牆壁卻紋絲不動,連一點碎屑也不飛。
彷彿在藐視她力氣太小。
“我來吧。”萊昂挽起袖子,從她手裏接過大錘,往牆壁上砸。
這次牆壁上總算有一些碎屑橫飛了。
祁雪純也沒閒着,拿起另一把小點的錘子,“萊昂,我們配合作業。”
他一錘,她一錘,這樣效率更高。
砰砰聲在別墅裏迴盪了兩個多小時。
兩人累得貼牆坐下,背後是被砸出蜘蛛網形狀的牆壁。
可真不容易!
“我得到一個訓練學員臂力的好辦法。”萊昂苦笑。
祁雪純沉默片刻,問道:“那之後你再沒訓練過學員嗎?”
萊昂點頭:“我身體一直沒完全恢復,再加上好苗子也太少。而且很多人,吃不了那個苦頭。”
“其實,是李水星阻止你再有自己的手下。”
萊昂沉默,證明祁雪純的猜測是對的。
“李水星這樣對你,爲什麼你還要管他?”她問。
“他畢竟是我爺爺……”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脣邊的笑意更加苦澀,“雪純,我總要找點理由接近你,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我想見見你也是好的。”
“我過得很好。”
他不信,“如果司俊風真的心疼你,程申兒爲什麼還會出現在A市?”
“不管什麼理由,他縱容一個曾經害過你的人回來,就是將她再度置身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