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暖如風似錦蘇簡安陸薄言 >第4237章 最溫暖的回憶
    她使勁的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剛纔我和路醫生正說着,被你打斷了。”

    “路醫生,您再跟我說說,新的治療辦法要怎麼實現?”

    路醫生點頭:“開顱是一定的,但之前要反覆檢查,確定淤血的位置和深度,爭取一次能將淤血吸出來。”

    “不可能!”司俊風低吼,“她永遠也不可能接受這個治療方案!”

    “司總,其實你心裏有答案,你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路醫生嚴肅的說道。

    “我的答案,就是不可能!”司俊風冷冷瞪住他:“如果做了這個手術,你就是世界第一例,你要的是這個,對吧!”

    “救死扶傷,是……是我的職責,你忍心祁小姐繼續痛苦?”路醫生分辨,但氣息已然不穩。

    司俊風冷笑一聲,拉上祁雪純離去,頭也不回。

    路醫生雙腿頓時失去力氣,跌坐在椅子上。

    剛纔面對司俊風冷冽的氣質,他幾乎拿出了畢生所有的勇氣……他只是個讀書人,很少遭遇挫折。

    “你沒事吧?”片刻,萊昂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路醫生看他一眼,“你躲在哪裏,爲什麼司俊風沒發現?”

    萊昂笑了笑:“你沒練過,當然會被他發現。”

    路醫生懊惱:“今天和祁小姐算是白見面了。”

    他本以爲自己能說服祁雪純接受手術。

    “說實在的,你說的手術,究竟有幾成把握?”萊昂問。

    路醫生愣了愣,臉上忽然浮現奇怪的笑容,“萊昂,你挺喜歡祁小姐的是吧,我給你一個選擇題,手術,她有機會好並且恢復記憶,不手術,過了三個月的期限後,即便有藥物緩解,她也會隨時死去。”

    “你怎麼選?”

    萊昂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選擇題,這根本是拿命去賭。

    **

    車子雖然往前行駛,氣氛卻沉得令人難以呼吸。

    祁雪純轉頭看他,看到的,只有他堅硬的下顎線,因爲生氣,下顎線的堅硬之中還多了幾分冰冷。

    她想來想去,也搞不懂他生氣的點在哪裏。

    正常情況下,他們不應該抱頭痛哭嗎,她有可能只剩下三個月好活了……等等,路醫生跟他說這話是什麼時候,這都過多久了!!

    “司俊風,你還要跟我生氣嗎?”她感覺很委屈,“我都沒剩下多長時間好活了!”

    “嗤!”車子猛地踩下剎車,將後面的車嚇了一大跳。

    喇叭聲頓時響成一片,劃破耳膜的尖刺。

    祁雪純矇住耳朵:“你開車,快開,我不想被人拖下車打一頓!”

    最終,司俊風將車子停靠至路邊。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他問。

    她沒隱瞞了,從傅延說起,說到今天這事。

    “司俊風,我真沒別的意思,”她將自己的想法都倒出來,“我知道你隱瞞是怕我知道了接受不了,每天都活在恐懼中。但傅延那邊的女病人不能再等了,必須要路醫生給她做治療!”

    司俊風垂眸不說話。

    “你別生氣了,”她只能繼續說,“這種事也不是誰能決定的,你看我接受得挺好啊,過好每一天不就好了……”

    他忽然傾身過來,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對不起,”他聲音破碎,“對不起,對不起……”

    她感覺到脖頸處翻開一陣涼意。

    他流淚了,愧疚,心疼,心口被難過挖開了一個大洞。

    祁雪純輕輕閉上眼,也忍不住掉淚。

    “司俊風,你別這樣,”她忍着哽咽說道:“你已經盡力了,這件事不都是你的錯。”

    又說,“其實有時候我想,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如果掉下山崖的是程申兒,我們就算心裏有彼此,這輩子你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對吧。”

    “我感謝上天這樣安排,最起碼,你給我的,都是美好溫暖的回憶。”

    她盡力忍住眼淚,不讓它再掉下來。

    現在需要安慰的人,反而是他。

    她也沒再說話,而是輕撫他的背脊,漸漸的他不再顫抖,悲傷的情緒暫時安靜下來。

    他將臉扭開,不願讓她看到自己雙眼通紅,滿眼淚痕的模樣。

    他不該表現出脆弱。

    祁雪純偏過頭去,衝他一笑:“你別擔心了,我不可能配合路醫生的新治療辦法,他說的那個我想想都很疼。”

    “而且吃藥很有效果啊,”她又說,“我腦子裏偶爾會想起以前的事了。”

    司俊風渾身一怔,眼露驚喜:“你想起什麼了?”

    “只是一點沒頭沒尾的畫面,”但,“這也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更何況傅延那邊的女病人,每次難受的時候,吃了你給的藥,情況會緩解很多。”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藥是沒問題的。

    司俊風輕撫她的髮絲,“那你要記得喫。”

    他的目光裏還有其他東西,但他沒有說。

    她能感覺到,他始終處於一種不安和焦慮之中。

    但藥效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循序漸進的,更何況還是她這樣難治的病呢。

    隔天,她和傅延見面了。

    這次不用躲躲藏藏了,她還帶來好幾盒藥。

    傅延倍感意外:“司俊風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她回想昨晚的事,從表面上沒什麼毛病,馮佳看到了萊昂,擔心萊昂傷害她,所以立即報告司俊風。

    司俊風正好在趕來的路上,所以很快到達。

    但她總覺得哪裏有點怪,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

    “他知道了也好,你們這麼互相隱瞞其實沒有意義。”傅延有意安慰。

    她感激的看他一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會有點冒犯。”

    “你想問我,剛知道她病情嚴重時,是什麼反應?”

    她詫異的點頭。

    “很痛苦,也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傅延回答,“但心裏只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讓她死,最起碼不走在我前面……”

    “有信念人就不會垮,迷茫是暫時的,我很快確定了兩件我應該做的事情,無止盡的搞錢,想盡辦法找藥。”

    “這兩件事夠我忙的了,我沒有了迷茫……”他稍頓,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但痛苦卻是一直的,因爲我可能隨時會失去她。”

    祁雪純眼眶溼潤,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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