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川一愣,手腕一晃,存儲卡掉在了地上……
他急忙趴地上去找,已有兩個人快速上前將他壓住。
程申兒也被人控制。
司俊風如一陣風似的進來了,直奔祁雪純身邊,“純純,純純……”
祁雪純雙眼緊閉,沒有反應。
他驀地回頭,猩紅雙眼冷冷瞪視祁雪川,渾身蕭殺片甲不留,“你給她吃了什麼?”
“我……我……”祁雪川被他的模樣嚇破了膽,“我沒有……”
“啪!”的一耳光,騰一一巴掌甩在了祁雪川臉上,他的嘴角頓時流血。
“你給她吃了什麼?”他再問一次,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就是……就是普通的安眠\藥……安定的成分多了一點……”
“啪”,騰一再次甩下一個耳光,他另一邊嘴角也流血了。
他不敢喊疼,只能求饒:“真的只是普通安眠\藥,很快她就會醒……”
“帶下去。”司俊風吩咐。
祁雪川想喊但喉嚨似乎被堵住,就這樣被人拖下去了。
騰一倒來一杯水,送到司俊風手中。
這時候灌水下去,祁雪純可能會好受一點。
司俊風扶起她,讓她躺在自己懷裏,然而杯子喂到嘴邊,她根本不喝。
他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身,將水一點點喂入她脣中。
就這樣一口一口,他一點點將一杯水給她喂完了。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雖然守着好些人,但這些人似乎都不呼吸。
程申兒就這樣被迫看着,只覺身體越來越冷,但她連打個冷顫也不敢。
她覺得應該自辯一下,並沒有參與祁雪川做的事,但她說不出話。
她心頭始終被一團恐懼籠罩,它像烏雲集結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終於,司俊風放下了杯子,擡起目光朝她看來。
她抓住這個機會,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我……不是我,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程申兒,你和祁雪川是什麼關係?”司俊風問,聲音平靜得如同深冬寒冰。
“我……他一直想跟我有關係,我沒答應……”她不敢撒謊。
“你答應他。”他說。
程申兒不明白。
“你要跟他糾纏,你要讓他在你和諶子心之間糾纏,永遠得不到正果。”他說。
程申兒嘴脣顫抖,“不,我做不到。”
“你有得選,按我說的做,和下地獄。”
說完,他抱起祁雪純離去。
他的人也隨之離去。
程申兒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現在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可以逃,可以跑,但她能逃去哪裏,跑去哪裏?
她早已陷在這片沼澤,根本出不去。
她的命運,已經在司俊風輕描淡寫的兩句話中註定好了。
她和祁雪川糾纏,必定會遭到所有人反對,她卻不能放手,否則她將生不如死……這是司俊風對祁雪川的懲罰。
祁雪川,不過是給祁雪純餵了兩顆安眠\藥……就要得到如此可怕的懲罰……
**
祁雪川猛地睜開雙眼。
記憶回籠,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趕緊坐起來。
卻發現自己置身一間白到刺眼的房間,躺在一張冰冰涼涼的手術牀上。
碩大的無影燈在他頭頂明晃晃亮着,彷彿他整個人被放大暴露在人前。
他立即跳下牀,躲開無影燈強烈的燈光。
再打量這裏,才發現這是一間手術室,但這間手術室非常新,像是剛建成,還沒做過一臺手術。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穿着防護服的人,他們手拿噴壺四處噴灑,一陣酒精味瞬間瀰漫開來。
似乎沒瞧見祁雪川似的,對着他也是一頓猛噴。
祁雪川連連後退,口中亂叫:“眼睛,我的眼睛……”
他們無動於衷,確定他從頭到尾都被消毒,才又噴別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他對他們喊着問。
他們並不搭理,究竟消毒完成後,又打開紫外線消毒燈,對着手術室裏的每個角落繼續消毒。
他擔心自己又被紫外線探照一遍,奪門而出。
但沒一會兒,他又退了回來,神色間充滿恐懼。
十幾個人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司俊風。
在司俊風冷酷的眼神下,他不斷往後退走,直到縮至角落再也無路可退。
司俊風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停下,轉身來,隔着透明玻璃看着手術室。
但司俊風的人佔據了走廊的通道,他也只能躲在角落裏,哪兒也去不了。
不多時,醫學生們將一輛轉運牀推進手術室,往手術牀上擡了一個病人。
病人原本還很安靜,等到醫學生拿出嬰兒手臂粗細的針管,準備往她體內注射麻醉藥時,她忽然掙扎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尖聲嘶喊。
祁雪川聽到聲音,忍不住往裏瞧。
好幾個醫學生合力摁住病人,將麻藥給她打進去了。
漸漸的,病人安靜下來,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這時,路醫生朝手術室走來。
走到手術室門口,他腳步略停,與司俊風目光相對。
司俊風衝他點點頭。
他也對司俊風點點頭。
唯一不同的是,司俊風的嘴角微微有些顫抖。
路醫生深呼吸一口氣,穿上手術服,戴上外科手套,再戴上手術帽和口罩……他不慌不忙,但又謹慎慎重,一切顯得那麼的有儀式感。
這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一臺手術。
開始吧。
祁雪川愈發好奇,司俊風也不對他怎麼樣,卻將他困在這裏看人做手術是怎麼回事。
漸漸的,他睜大了雙眼,他看到了自己一輩子也可能看不到的東西……
**
祁雪純緩緩睜開眼。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浮現,她登時火起,猛地一拍牀,便要起身揍人,“祁雪川王八蛋……”
她愣了。
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