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請。”孟星沉在她身邊語氣客氣的說道。
高薇看向孟星沉,這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這時,她才緩緩開口,“他怎麼了?”
“剛從急症室出來,現在住在普通病房,病情穩定了。”
“哦。”高薇語氣淡漠的應了一聲。
孟星沉看着高薇這副平靜的模樣欲言又止。
她又說道,“如果我不來,他會怎麼樣?”
這時,只見孟星沉眸色中多了幾分焦急之色,“高小姐,如果您今天不來,我擔心顏先生的病情會加重。”
“呵呵,”高薇輕笑了一聲,她面露無奈之色,“我難道比醫生還管用嗎?”
他總是這樣任性,爲了見到她,不惜用自己的命來威脅自己。
他就在賭她的不忍,她確實不忍,但這份“不忍”裏愛意全無。
“高小姐,我們現在已經到醫院了,您要不要先上去?”孟星沉的語氣裏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她人都來了,怎麼可能還會走?而且她如果走了,顏啓還會繼續騷擾她。
高薇沒有再說話,而是擡步就走。
孟星沉見狀緊忙走在前面。
他的心裏鬆了一口氣,他生怕高薇一個不痛快扭頭就離開。
電梯直達十八樓住院區,才過八點,整個樓道都靜悄悄的。
一出了電梯,高薇便感覺到了一種窒息感,那種莫名的被強迫的窒息感,令她十分不適。
她和史蒂文在一起,每天過得都是快快樂樂的松心日子,而一碰到顏啓,她就需要豎起全部防備。這種防備,讓她倍感緊張和疲憊。
“高小姐,這邊請。”
孟星沉走在前面帶路,高薇跟着他走在後面。
打開病房門,孟星沉先一步走進去,他語氣平靜但是仍能聽出其中的興奮,“顏先生,高小姐到了。”
聞聲,顏啓緊忙掙扎着要坐起身。孟星沉見狀緊忙走上去扶他。
高薇走了進來,但是她只是進了門,便沒有再往前走。
顏啓見到高薇,只覺得心頭一窒,他乾澀的脣瓣動了動,“你……你來了。”
高薇面色平靜的看着他,她道,“電話裏,說你病得很重。”
她的語氣裏沒有任何的關心,她似是在敘述,又似是在質問。
顏啓怔怔的看着她,“高薇……”
“現在看着你也沒有什麼問題。”高薇又道。
“咳咳……”顏啓突然咳了起來,他緊緊蹙着眉頭,一手捂着胸口的位置。
“顏先生,你怎麼樣?”孟星沉緊張的檢查着他的身體。
顏啓擺了擺手,他又咳了兩聲,啞着聲音道,“星沉,你先出去。”
孟星沉猶豫的看着他。
“出去吧,我沒事。”
孟星沉這才點了點頭,他路過高薇身邊時,又露出那個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看着高薇冷漠的表情,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孟星沉出去後,顏啓似是自己堅持不住,他重新又躺在了牀上,他道,“怎麼這麼陌生了?既然人都來了,何不走近一些?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對你也不會造成任何威脅的。”
即使現在他佔下風,但是他依舊笑得那般有自信。
高薇看着他,她心下不舒服,但是她沒有再繼續表現出來。
顏啓當初不顧一切的救了她,就照着這件事兒,她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依言,高薇走了過來,她來到他的牀前,順手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好端端的,怎麼病了?”高薇一邊倒水,一邊似老友那般與他交流。
顏啓看着她,離得近了他才能看清她的模樣。幾個月未見,她的模樣越發的清秀了。
大概是懷孕的原因,她臉色雖然清冷,但是身上卻散發着一股溫柔之意。
“什麼時候回來的?”顏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剛來了兩天。”高薇將水杯遞到他嘴邊,顏啓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之後,他便擺手示意不再喝了。
“你回來待幾天?”顏啓繼續問道。
“下週就回了。”
“哦。”
高薇找了一把椅子,她坐在他的牀前。
“你的病,會不會有後遺症?”高薇想把話題轉到他身上來。
顏啓勾了勾脣角,“你在乎嗎?”
高薇微微蹙眉,她道,“是個人都會關心朋友的病情,大家又不是沒有心。”
她的語氣裏帶着幾分不悅,他們之間本就是乾乾淨淨的,但是他偏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這讓她感覺心理非常不舒服。
所以她又繼續道,“顏啓,我以爲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我們是朋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不要再去計較。你當初不也是答應過我了嗎?”
聽着她焦急的語氣,顏啓面上雖帶着笑,但是他的心卻一個勁兒的發苦。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人的心是苦的。
“高薇,你來見我,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嗎?”顏啓笑着問道。
看着他這副毫不在乎的笑臉,高薇內心越發壓抑,“顏啓,大晚上,我一個人來見你,以我現在的身份,你覺得合適嗎?”
“高薇,我是病人。”
“我可以白天來看你啊。”
爲了和他撇清關係,她並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即便他是因爲她才發的病。
顏啓靜靜的看着高薇,她蹙着秀眉,漂亮的臉蛋兒上帶着幾分不耐煩,她終究還是厭惡他的。
即便他剛從死亡線上被拉回來。
她對自己如此厭惡,他又在堅持什麼呢?
“你來G市,不打算告訴我嗎?”顏啓低聲問道。
“我來G市待不了幾天就回去了,我不想打擾你。”高薇如時說道。
而真正的原因是,高薇知道顏啓和穆司野二人不和,這次是受穆司野邀請,所以她不想讓顏啓知道,以免他不痛快。
按理來說,高薇這樣做也是好意。
可是,這對於顏啓來說,這不是什麼好的方法。
他每時每刻都在想着她,即便他對她再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隻要遠遠的能看上她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高薇,我以爲我們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