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宜欣賞着沿途風景,偶爾看一眼手機。
她通過了周森的好友申請,但沒跟他打招呼。
周森也沒給她發消息。
他們有點像……互相矜持的男女?
“小姐,”司機打斷陸相宜的思緒,“這次出來玩開心嗎?”
“發生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不過也有開心的時候!”陸相宜沉吟了片刻,“明天週六了,送我回家吧!”
“既然回家了,”司機試着問,“不開心的事情,要不要告訴……?”
告訴爸爸媽媽,讓他們幫忙處理?
陸相宜表示拒絕,“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司機又問:“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我有辦法的!”
陸相宜信心滿滿,說完就給高寒發消息:
“高寒叔叔,幫我找個人唄~要幫我保密哦~”
她要確定她在山上的遭遇,是不是羅慕詩的手筆,以及羅慕詩是怎麼策劃一切的。
“OK。”
高寒秒回,回覆很簡潔。
不過,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的保證。
陸相宜放心地回家等結果。
勞斯萊斯向着丁亞山莊疾馳而去時,周森跨上他的機車,準備回市區。
許錚的朋友見狀,撞了撞許錚,幾個人交換眼神,上了一輛奔馳SUV,跟在周森後面。
周森渾然不覺,不斷加速,機車在非機動車道上疾馳,劃出一道優美流暢的行進路線。
他喜歡這種迎風馳騁的感覺。
這是坐在設計舒適、四面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機動車內,永遠體會不到的。
就在他打算再次加速的時候,一輛奔馳SUV突然開到非機動車道上,別上他的車。
他不可避免地撞到安全防護欄上,及時剎車纔不至於連人帶車摔倒。
許錚降下副駕座的車窗,對着周森笑,車內的其他人也對着周森鬨笑。
他們是故意的,再明顯不過了。
許錚推開車門下來,“周先生,真是抱歉。”他臉上一點歉意都沒有。
周森的眸底一片森冷,“一句抱歉,就可以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開個小玩笑,何必說的這麼嚴重?”許錚不以爲然的攤了攤手,“要怪,就怪你開摩托車。但凡你開輛好點的車,也不至於這麼‘弱不禁風’。”
“呵!”周森拍拍手,冰冷的讚揚許錚,“這麼精彩的發言,許先生敢不敢再說一次?我錄下來發給陸小姐。”
他有陸相宜的聯繫方式?
許錚的眼睛差點噴出火,“我可以多賠點錢給你。”
“我不需要。”周森看了眼自己的車,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但我的維修費,許先生必須付。”
一輛破摩托車,能修多少錢?
許錚繼續諷刺周森,“依我看,你乾脆別修了,拿我賠給你的錢換一輛四個輪的車。騎個摩托車,撩一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還可以,但是陸小姐……恐怕沒有坐過低於BBA級別的車。”摩托車,簡直是去陸相宜面前搞笑的!
周森輕笑了一聲,“維修賬單出來後,許先生按賬單付賬就好。”
周森不爲所動,“再聯繫。”
他跨上機車,猛地加速,機車一陣風似的飛馳而去,只留下一片薄薄的、在空中飛揚的灰塵。
許錚扇了扇面前的灰塵。
他得承認,周森挺帥的——渾身散發着迷人的男性荷爾蒙,笑起來有點痞痞壞壞的,女孩子基本難逃他的魅力。
但是,陸相宜這種見過世面的女孩,沒那麼容易被“壞男人”征服。
他和周森,陸相宜一定知道該選誰。
他一定會打敗周森,讓陸相宜眼裏只有他。
殊不知,此時此刻,陸相宜眼裏只有美食。
回家飽餐了兩頓,晚上,她躺在房間的牀上,翹着長腿刷手機。
十點多,信息提示聲突然響起。
是周森,他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他修長的右腿隨意擱在一張茶几上,膝蓋毫無章法地包着紗布,打了一個很大很礙眼的平結。
他接着發來一條文字消息:
“我換了一次藥,傷口沒有碰到水。”
陸相宜抿了抿脣,說:“你這個包紮手法,是要被護理系送回一年級回爐重造的!”
她發完消息,把手機丟到枕邊,脣角終於抿不住了,綻出一抹淺笑。
沒多久,周森回覆:
“不怕,我不讀護理。”
“陸小姐讀的是護理?”
他是故意的。
他昨天明明猜到了,她讀的是表演專業。
“幸好我沒讀護理。”陸相宜說,“不然看見有人包紗布打平結,我會被氣到失眠的。”
周森調侃,“如果讀護理,陸小姐一定是個好護士。”
陸相宜心想,她只想當個好演員。
看着對話框,又想:如果周森談戀愛,一定是個推拉高手。
對付這種高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回了。
陸相宜剛想放下手機,周森又發來一張照片——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問她:
“這次怎麼樣?”
“50分吧。”陸相宜說。
“嗯,還不錯。”周森也不問陸相宜的評分標準,只是說,“我明天爭取及格。”
他在爲明天聯繫留下話口?
陸相宜想了一下,發了個“加油”的表情包,周森就沒再回復了。
她也不再找話題,卻忍不住去想周森這個人。
她和周森認識還不到三天,並不瞭解周森,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打着問號。
但現在,她很清楚地感覺到:周森這個人,可能有點危險。
不是反派的那種危險。
是一種迷人的、讓人想靠近的、不由自主地沉淪的危險。
一旦沉淪,將萬劫不復。
後來,陸相宜回想起這一刻的感覺,才發現直覺早就提醒她不要靠近周森了。
但有些事情,或許是命中註定,她逃不開,避不掉。
第二天,高寒就找到了陸相宜要找的人,並且問出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