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錦繡掙了掙，顏啓看着她不願的表情，他便收回了手。
“坐。”顏啓示意讓她坐下。
全錦繡倒也沒有拒絕，她坐下後，便說道，“我不知道高薇的情況。”
顏啓緩緩在她身邊坐下，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高薇的事情來的突然，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我沒辦法向她的家人交待，而且也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嗯。”
全錦繡點了點頭，她理解他。顏啓這番話似是在對她解釋。
說完之後，兩個人便是無盡的沉默。
他們剛吵過，如今這樣坐在一起，多少也是有些尷尬。
“錦繡，史蒂文的事情……”
全錦繡便將有關堂一彥和史蒂文的事情說了一遍。
聞言，顏啓緊蹙起眉頭，“你的意思是，史蒂文現在有生命危險。”
全錦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現在被帶走了，沒人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顏啓嘆了一口氣，他朝後坐去靠在牆上。
“他千萬不要有事。”顏啓低聲說道。
能救高薇命的只有史蒂文了。
“錦繡，拜託你，盯着史蒂文的消息，好嗎？”顏啓的眉眼中透露出少有的求人姿態。
全錦繡看着他這副模樣，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爲了高薇，他可以做盡一切事。
一時間她的心底再次泛起酸意。
全錦繡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說出話來。
她站起身。
“錦繡！”
全錦繡沒有回頭，她道，“顏先生，放心，我會幫你盯着的，你就好好照顧高薇吧。”
說罷，全錦繡便欲離開醫院。
顏啓緊忙起身，他一把拉住她。
他的大手緊緊與她的相握。
她沒有回頭，他情緒複雜地看着她。
片刻之後，全錦繡緩緩將他的手掙開。
“我先走了。”
顏啓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他的內心極度痛苦。
此時的他分身乏術，高薇和全錦繡，他只能顧一個。
看着全錦繡單薄的背影，顏啓心中像是被哽到了什麼。
在她即將進入電梯時，顏啓大步跟了過去。
“錦繡，別走！”
顏啓大手一伸直接摟住她的腰身。
全錦繡低呼一聲，她詫異地看着顏啓。
顏啓緊緊抱着她，“別走。”他再次重複。
全錦繡不解地看着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抽風了纔會說那些話，對不起。”顏啓低着頭連聲道歉。
全錦繡怔怔地看着他。
“錦繡，我現在沒有辦法。高薇如果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對高薇沒有男女之情。”
“高薇是我的一個心結，她現在這種情況，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對於高薇，顏啓的心中滿是愧疚。
他無法彌補她，只求能爲她多做一些事。
可是在愛人全錦繡面前，他卻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他不求全錦繡能理解自己，但是他卻自私的想要綁住全錦繡。
“顏先生，你跟我道歉是因爲史蒂文還活着嗎？”全錦繡語氣平靜地問道。
“什麼？”
“如果史蒂文不在了，在我和高薇之間，你以後會選擇和誰在一起？”
全錦繡還是問出來了，她還是忍不住要和高薇做對比。
顏啓一臉的爲難，“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目前的情況是，如果史蒂文死了，高薇可能都熬不過去，他們哪裏還有以後。
“我要聽到你的答案！”
全錦繡目光堅定地直視着他，他要一個答案。
“現在的情況，我選擇照顧高薇。我照顧她，不是因爲愛，只是因爲責任。”
“錦繡，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我懂你的感受。你心裏難受，都是因爲愛我。”
“顏先生，你真自戀啊。”全錦繡笑道。
顏啓無奈一笑，“錦繡，你知道我多希望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嗯？”
“只有我和你，我只和你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我們去海邊，欣賞晚霞，感受着夜風，依偎在一起，遠離這些世俗。”
“……”
全錦繡意外地看着顏啓，他的心思何時變得如此細膩？
“我想和你在一起。”顏啓低下頭，沉聲說道。
這樣的情話，他只對全錦繡說過。
全錦繡看着他，想無理取鬧的，可是她做不到。
她愛顏啓啊，她又怎麼捨得看他糾結。
當她知道高薇陷入危險時，她一個和高薇毫無關係的人，不照樣很擔心她嗎？
她卻偏偏要讓顏啓做個選擇。
全錦繡直接一把擁住顏啓。
她將臉貼在顏啓懷裏，“下午你說我的那些話，我很難過。”
顏啓的大手放在她的腦後，輕輕撫着。
“對不起，我一時心急，口不擇言，都是我的錯。”
當時的顏啓也是被氣糊塗了，高薇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全錦繡又跟他鬧。
他鮮少處理和女人之間如此複雜的關係，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實在不行就分手吧。
那樣他至少可以清靜一些。
但是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多是容易讓人後悔的。
“我嫉妒，我快嫉妒瘋了，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控制不住。”全錦繡將自己的心聲全部告訴他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顏啓緊緊擁着她，有她在，他的心纔得到了滿足。
她今天走後，顏啓並沒有覺得自己心裏多輕鬆，反而他更擔心她。
“錦繡，別走了，今晚和我在一起。嗯？”
顏啓沉聲道。
現在只有她在自己身邊，這種感覺纔對真實。
“你要我和你在外面坐一整夜嗎？”
“不用，有陪護牀，你可以躺着。”
就像醫院裏的加護牀一樣，病牀不夠，很多病人和家屬就弄張牀在樓道里睡。
聞言，全錦繡咧嘴一笑，她的眸中盈光燦燦，“好啊。”
顏啓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等我，我去和司野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