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自信地一笑,說:“爸爸,你還是不夠了解哥哥!你信不信,那是哥哥在篤定馥婭會保持理智的前提下,逼着馥婭做出的選擇!”
陸薄言總結了一下女兒的話,“你是說,他喫定了人家女孩子?”
“沒錯!”
陸相宜想說,爸爸你看哥哥多麼詭計多端!
然而緊接着,她就聽見爸爸說:
“會套路,還會軟硬兼施……我們之前擔心他會單身到三十歲,是不是很多餘?”
“確實多餘。”穆司爵拍拍陸薄言的肩膀,“西遇比你當年有出息多了。”
當年,陸薄言回國後不敢接近蘇簡安,結婚了都要跟她約好離婚時間的事,是他輝煌榮光的一生最大的黑點。
直到現在,有人拿這個調侃他,大家還是覺得很快樂。
陸薄言冷哼了一聲,“不提那件事,還能好好做朋友!”
“不提就不提。”穆司爵空前地好說話,卻還是暗搓搓紮了陸薄言一刀,“反正看起來,兩個孩子都吸取了你當年的教訓。”
陸薄言:“……”
三個孩子:“哈哈哈……”
幾個人就這樣非常愉快地聊着天,離開了商場。
樓上,只剩下陸西遇和黃馥婭。
黃馥婭不擅長關心別人,多數情況下也不知道怎麼接受別人的好意。
比如現在,沒有任何必須送她回去的理由,陸西遇只是在父親的安排下送她回去,這種略顯曖昧的事情,會讓她手足無措。
但有一點她很確定——
她對陸西遇挺有興趣的,她不想拒絕他!
所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之類的話,沒有從她口中說出。
但她身上的彆扭感,沒有逃過陸西遇的眼睛。
陸西遇想起相宜跟爸爸曾經說過的話。
他們說黃馥婭不擅長關心別人,還說黃馥婭挺慘的……
難道黃馥婭遊刃有餘地應付他的樣子,有一半是僞裝?
實際上,她並不知道怎麼展開和維護一段親密關係?
“我送你回酒店。”陸西遇端詳了黃馥婭一番,提醒道,“黃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需要演戲?”
是哦!
他們還要演戲給艾莉看呢!
這樣的話,陸西遇送她回去,就非常合理了。
黃馥婭點點頭,跟着陸西遇走。
陸西遇仍開着那輛黑色奧迪,看起來跟他的人一樣,神祕低調,卻又透着一種很性|感的吸引力。
黃馥婭突然好奇接下來的事情——
她是會迅速對陸西遇失去興趣,還是會沉淪於這個年輕人的魅力?
光是這麼一想,她的心跳就已經有些加速了。
答案……好像已經浮現了。
陸西遇的車子匯入車流,幾乎是同一時間,黃馥婭的手機響起來——司易風的電話。
黃馥婭晃了一下神,還是接通電話。
“我在醫院陪着珊珊,醫生說她需要觀察一個晚上。”司易風一向輕鬆儒雅的聲音,透出一種彷彿要壓垮他的沉重,“婭婭,你要我負責,我現在怎麼做纔算負責?”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答案,你希望我怎麼負責?”司易風彷彿真的很期待,“婭婭,你以朋友的身份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對珊珊負責,不行嗎?”
“如果她不要孩子,給她補償。如果她要孩子,結不結婚是你們的事,但你們必須保證孩子身心健康地成長,不要讓他覺得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要讓他淪爲父母博弈的犧牲品……”
說到這裏,黃馥婭沉默着停頓了許久,最後說:“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司易風又問:“我跟珊珊結婚,是不是最好的負責方式?”
“我不知道。”黃馥婭想也不想就說,“司易風,不管是結婚還是生養孩子,都是人生大事,只有你能替自己決定,因爲只有你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司易風輕嘆了一聲,“婭婭,你還會見我嗎?”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我們還是朋友,但現在……”黃馥婭語氣堅定,“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司易風瞭解黃馥婭——她以後不會見他了,除非是迫不得已。
又或者,他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她。
“我跟珊珊結婚的話,你來嗎?”司易風笑了一聲,“婭婭,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了,你不至於連我的婚禮都不願意來了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黃馥婭故作輕鬆地說:“怎麼會!到時候,我會親手給你們送上結婚禮物。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掛了。”
不等司易風迴應,黃馥婭就掛了電話。
司易風要跟珊珊結婚……
哪怕她放下司易風了,這件事還是給了她不小的衝擊。
司易風不願意結婚,他們纔沒有在一起。
過去的三年,她纔會偶爾痛苦。
現在,司易風只是因爲被她拒絕而痛苦了一下,就可以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要向她證明自己是真的願意結婚。
那她掙扎着,拼命也要忘記他的那三年,算什麼?
他看着她痛苦,都不願意改變,又算什麼?
呵,男人!
察覺到黃馥婭情緒不佳,陸西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前,他才提醒黃馥婭,“到了。”
黃馥婭回過神,“謝謝。”頓了頓,又說:“欠你的那頓飯,找個時間,我請你吃了吧。”
陸西遇沒有拒絕,看着黃馥婭說:“等你消息。”
黃馥婭對上他的目光,呼吸微微一滯。
幸好她說的不是客氣話!
要是客氣話,這頓飯都非請不可了。
黃馥婭解開安全帶,衝着陸西遇笑笑,“下次見!”
陸西遇看着她走進酒店,直到後面的車輕按喇叭催促,才踩下油門把車開走。
回公寓的一路,他的心情都還算平靜。
他沒有猜錯的話,司易風是要跟那個女人結婚?
呵,有趣!
司易風現在結婚,那麼黃馥婭用理智苦苦掙扎的那幾年,算什麼?
司易風這個算盤,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