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承先動手收拾了衣物,統統放進浴室的髒衣籃裏去,然後拿了套新的牀品出來,掀開被子——
暗色的牀單上,綻着一朵紅色的花。
他抿了抿脣角,換上新的牀單,去次臥問洛小夕:“想喫什麼?”
“你還沒叫早餐?”洛小夕的目光是幽怨的——她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了!
“我給你做。”蘇亦承說。
洛小夕懷疑的掃了蘇亦承一圈:“你還有精力做早餐?不……累啊?”
蘇亦承危險的看了洛小夕一眼,猛地撲到她身上,攫住她殷紅的脣瓣就狠狠吻了一通:“要不要親身試試我還有多少精力?”
洛小夕默默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用了!你已經、已經證明了……對了,我想喝粥!”
“等會兒。”蘇亦承起身往廚房走去。
本來,他是想再逗一逗洛小夕的,但是爲了避免把自己繞進去,他還是打算暫時放過她。
一輩子還有很長。
洛小夕躺在牀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幾分鐘後,她突然在牀上打了個滾,笑出聲來。
她和蘇亦承,這樣就算是已經在一起了吧?
她苦追了他這麼多年,被人嘲笑這麼多年都沒有放棄,果然是對的吧?
所以說,堅持還是要有的,萬一見鬼了呢?
半個小時後,廚房裏飄來一陣香味,洛小夕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味道,只覺得清淡宜人,好奇的起身去廚房看,才發現蘇亦承在用砂鍋熬艇仔粥。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道粥!
蘇簡安也會,而且熬得相當不錯,但因爲輔料太多,準備起來太費時,還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蘇簡安只有在放假或者週末的時候纔有時間熬艇仔粥給她喝。
蘇亦承明顯也是高手,晶瑩稀軟的白粥裏,浮着薄薄的亮黃|色的的蛋絲、海蜇,還有魚片和小蝦。即將關火時在撒上油條屑和浮皮以及花生仁,盛起來最後撒上蔥花,粥的鮮甜幾乎可以用鼻子嗅出來。
洛小夕感覺更餓了,殷勤的幫忙把粥端到餐廳,如果不是太燙的話,她馬上就能喝下去一大碗。
“要喝什麼?”蘇亦承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玉米汁!”
蘇亦承打開冰箱,剛好還有兩個新鮮的玉米,榨了兩杯玉米汁出來,粥也涼得差不錯了。
洛小夕摩拳擦掌:“我要開始吃了!”
她滿心期待的嚐了一口,味道果然不輸給蘇簡安熬出來的,甚至能跟A市最正宗的那家西關粥店有的一拼。
簡直不能更滿意了!
“蘇亦承,”洛小夕激動的說,“你廚藝這麼好,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蘇亦承的脣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兩下。
等到平靜下來後,他揚了揚脣角:“好啊,我們下午就去領證?”
“咳!”洛小夕沒想到蘇亦承還真的接了這個話題,乾乾一笑,“那什麼,我開玩笑的……”
靠,她是女的好不好!求婚這種事,哪有女的來的!?
但是,蘇亦承真的願意和她結婚嗎?
想到這裏,洛小夕狠狠的搖了搖頭。
蘇亦承願意她也不願意!她還沒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結什麼婚啊?蜜裏調油的日子還是要過一段的,不然怎麼叫戀愛?
蘇亦承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了解洛小夕,有些事,現在提上議程還太早了。
喝完粥,洛小夕趴在桌上笑嘻嘻的看着蘇亦承:“你剛纔說……你不累?”
蘇亦承揚起脣角:“我也說了,你可以親身試試。”
洛小夕笑得更加燦爛了,霍地起身:“不累那你把碗洗了吧,我要去睡覺了!”
她邁着長腿走到客廳,開了電視,然後倒在柔|軟的沙發上,舒舒服服的枕着靠枕,覺得人生簡直不能更愜意了。
蘇亦承洗乾淨碗出來,就看見洛小夕趴在沙發上,歪着腦袋看電視上《超模大賽》的重播,一邊悠悠閒閒的晃着小腿,絲毫意識不到家裏還有一個男人。
他走過去,“啪——”的一聲,一掌拍在洛小夕的屁股上:“喫飽就睡,你上輩子屬豬?”
“你上輩子才屬豬呢!”洛小夕仗着腿長踢了踢蘇亦承,“我的衣服呢?”
現在她身上還是套着蘇亦承的襯衫。雖然他的襯衫不短,但是她的海拔也不低,一不注意衣襬就會捲起來,蘇亦承在旁邊的話,到時候就不止是尷尬那麼簡單了。
所以她得找回她的衣服。
蘇亦承很淡定的挑了挑眉梢:“你覺得還能穿嗎?”
蘇亦承淡淡的掃了一眼洛小夕:“你現在又不是沒有衣服穿。”
洛小夕差點跳起來:“可是你的衣服不能穿出去啊!”
蘇亦承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把洛小夕從沙發上撈起來,堵住她的脣深深的吻下去:“那就永遠都不要出去了。”
洛小夕渾身一顫:“蘇亦承,這種臺詞一般都是變|態殺人狂說的。”
蘇亦承撓了撓洛小夕的腰:“那你試試我是不是變|態殺人狂。”
“啊!癢,放開我。”洛小夕閃閃躲躲,最後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被蘇亦承壓住了。
“不要!”她目光堅決的看着蘇亦承,說不要就是不要。
“想到哪兒去了?”蘇亦承似笑而非,“還痛不痛?”
這一下,洛小夕的臉是真的紅透了,她偏過頭努力的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電視重播上,搖了搖頭,下一秒又憤憤然道:“但是昨天很痛!”
蘇亦承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以後不會痛了,我保證。”
洛小夕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蘇亦承:“你用什麼保證?”
“技術!”蘇亦承毫不掩飾他強大的自信。
洛小夕:“……”
話說回來,蘇亦承的技術,不都是在他的前女友身上練出來的麼?
那她到底有沒有喫虧啊?
想不出答案,洛小夕唯一想到的只有:她多喫點,怎麼都不會虧。
蘇亦承完全沒有注意到洛小夕的動作,她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脣壓上來,與其說她在吻他,不如說咋啃他,毫無章法和技巧。
奇怪的是,他居然覺得很享受。
胡啃了一通後,洛小夕鬆開蘇亦承,他皺着眉表示嫌棄:“你會不會接吻?”
“嫌棄我啊?”洛小夕一副“你嫌棄我也不怕”的表情,“來不及了!”
“有嫌棄你的功夫,不如教你——”
不等洛小夕反應過來,她的脣已經又成了蘇亦承的領地,可是他吻得並不像以前那麼兇狠,而是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示範,然後告訴她這叫什麼,技巧在哪裏,十分的盡職盡責。
二十分鐘後,洛小夕才反應過來——蘇亦承是不是在以教學之名佔她便宜啊?
看見蘇亦承脣角那抹滿意的淺笑後,洛小夕心中的疑問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趁着蘇亦承吻上來的時候,她惡作劇的咬了咬他的脣。
活了三十年,蘇亦承只被一個女人咬過——洛小夕,還不止一次。
他危險的把洛小夕拉過來:“老師檢查一下你學得怎麼樣。”說完他已經又堵上洛小夕的脣。
洛小夕本來就累,此刻已經無力招架了,只能任由蘇亦承索取。
最後,她的耳邊模模糊糊的響起蘇亦承的聲音:
“小夕,我喜歡你。”
洛小夕如遭雷擊,僵硬的躺在沙發上看着蘇亦承。
她企圖從蘇亦承的雙眸裏找出戲弄,哪怕是一點點的開玩笑都好。可是沒有,他的雙眸裏只有一貫的認真。
洛小夕突然很沒出息的想哭。
“我喜歡你”,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誰都說得出來,過去那幾年裏她像口頭禪一樣說給蘇亦承聽,可每次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後來,這四個字變成了逗蘇亦承的話,她時不時來一句“蘇亦承,我喜歡你”,試探他。
有時蘇亦承只是看她一眼,有時他無奈的蹙眉:“洛小夕,別再鬧了!”
那時候她覺得,蘇亦承應該已經對這四個字免疫了吧?也是真的不喜歡她吧?
她也許,永遠沒有機會聽到蘇亦承跟她說這句話。
可現在,他說了。
蘇亦承見洛小夕沒反應,撫了撫她的臉:“你是不是怪我現在纔跟你說這句話?”
他嘆了口氣:“以前你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見我一次說一次,後果很嚴重——不管聽到誰對我說這句話,我都會想起你。久了,我就覺得這句話太普通。”
最近他才明白過來,這句話是有分量的,至少在洛小夕心裏,是有分量的。
洛小夕要他們名正言順,哪怕他已經說出他們有可能、讓她當他女朋友這種話,她也也無動於衷,無非就是要他說出這句話。
他也才明白過來,過去洛小夕對他說這句話,不是開玩笑。每一次,她都是真心的。而他的每一次漠視,都是在傷害她。
歲月已經無可回頭,但未來,還能把握。
所以現在他告訴告訴洛小夕:“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