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暖如風似錦蘇簡安陸薄言 >第324章 不可能放你走
    病房內。

    經過這麼一輪折騰,蘇簡安早已睡意全無,坐在病牀邊寸步不離的守着陸薄言,時不時用棉花棒沾點水餵給他,或者用體溫計量一量他的體溫。

    陸薄言一直睡得很沉。

    轉眼到凌晨三點多,點滴滴完,陸薄言的體溫隨之下降到38度。雖然還是有些發燒,但至少不像來醫院時那麼嚇人了。

    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蘇簡安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定,緊接着,一股濃濃的睡意將她包圍,披着陸薄言的外套趴在牀邊,不一會就陷入了黑甜鄉。

    意識完全模糊的前一刻,蘇簡安迷迷糊糊的想: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醒來,不能讓陸薄言發現她。

    清晨六點,太陽從地平線上冒出頭,東方的天空漸漸泛白——天亮了。

    病牀上的陸薄言動了動眼睫,卻沒有睜開眼睛,也無法睜開。

    他分不清自己是身處現實,還是陷在夢境,渾渾噩噩中,一切都虛幻而又真實。

    “陸薄言……我們離婚吧……”

    蘇簡安冷靜絕情的話不斷的在耳邊迴響,他手中的方向盤驟然失去控制,車子衝上馬路牙子,他狠狠的撞到方向盤上,巨|大的疼痛在身體裏蔓延開……

    他在疼痛中閉上眼睛,漫長的黑暗就這麼襲來——

    這一個星期,他用工作和應酬麻痹自己,回家的時候從來不敢自己開車。

    不是因爲喝了酒,而是怕車子在他手中會不受控制的開往蘇亦承的公寓,他會忍不住上去找蘇簡安。

    好幾次,他近乎瘋狂的想:什麼都不管了,不管蘇簡安做過什麼,也不想再查她到底隱瞞着什麼,他要把蘇簡安接回家。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把蘇簡安接回家就好。

    幸好,殘存的理智會在緊要關頭將他這種瘋狂的念頭壓制住。

    還是要查出蘇簡安到底隱瞞了什麼,否則就算強行把她接回家,她也還是會想盡辦法離開,他們還是回不到從前。

    他可以忍。

    陸薄言確實忍下來了,只是這幾天,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熬許多倍。

    白天馬不停蹄的工作,晚上接着去應酬,來酒不拒,他以爲酒精麻痹了神經就好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但清晨睜開眼睛時,懷裏的空虛總給他一種全世界都被搬空的錯覺,他躲過了空寂的黑夜,但清晨的空茫和彷徨,他怎麼也躲不過。

    於是只有儘快離開家去公司,讓處理不完的工作把時間填得滿滿當當。

    工作應酬互相循環,整整一個星期,他的生命只有這兩件事。

    沈越川勸他:“人不是機器,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倒下。”

    沈越川一語成讖,昨天一早的例會上,突如其來的劇痛將他擊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到醫院的。

    醒來後看到病號服上繡着的“第八人民醫院”幾個字,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個星期前,他爭分奪秒的趕到這裏,卻依然來不及阻止蘇簡安拿掉孩子。

    也懷疑過蘇簡安騙他,但後來調查的結果清清楚楚:蘇簡安親自掛號交費,醫生也承認確實給她做了引產手術。

    他從蘇簡安手裏拿走的單據印章齊全,引產的收費項目寫得清清楚楚,事實血淋淋的擺在他的面前,不容他否認。

    他一度想拆了那家醫院,又怎麼會願意在那裏養病?

    回家後,突然感覺渾身火燒般難受,他躺到牀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後來半夢半醒間,總覺得蘇簡安就在身邊。

    想到這裏,一切突然變得真實無比,他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蘇簡安的聲音,她說要送他去醫院……

    陸薄言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切都不算太陌生——原來他真的被送到了私人醫院。

    那麼——蘇簡安的聲音是現實還是夢境?

    正想着,陸薄言突然察覺手上的異樣——好像握|着什麼,這觸感……他再熟悉不過。

    猛地偏過頭看向牀邊——蘇簡安面朝着他趴在那兒,雙眸緊閉,兩排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振翅欲飛的蝶,烏黑的長髮散落在潔白的牀單上,像潑墨無意間洇成了一朵花。

    陸薄言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熟悉的小臉看了許久,終於敢相信真的是蘇簡安。

    不是幻覺,真的是她。

    她多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的呆在他身邊了?

    下牀抱起蘇簡安,陸薄言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輕,就好像懷裏的人是一隻沉睡的蝶,他必須要小心翼翼,必須要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她纔不會突然間醒來,然後又從他身邊飛走。

    蘇簡安天快要亮時才睡下的,雖然睡前一直想着天亮之前要醒過來,但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回到熟悉的懷抱,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頭往陸薄言懷裏埋,順帶着蹭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像以前她睡着的時候一樣。

    陸薄言的動作硬生生的一頓,看着蘇簡安,冷硬了多日的心臟就像冰雪碰到烈火,迅速融化、柔|軟……

    冬天天要亮之前的寒氣很重,蘇簡安只披着一件外套趴在牀邊,此刻手腳都是冰涼的,一躺到牀上,她就像一隻小地鼠似的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裏,只露出一個頭來,呼吸均勻綿長,明顯睡意正酣。

    陸薄言在她身邊躺下,看着她熟悉的睡顏。

    他知道這段時間蘇簡安一直住在蘇亦承的公寓,這也是他放心的原因,蘇亦承會把她照顧好。

    現在看來蘇亦承果然沒讓他失望,至少蘇簡安抱起來看起來都沒有變瘦。

    離開他的這段時間,她過得很好。

    陸薄言感到欣慰,隱隱約約又有些生氣。

    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卻一切正常?

    是因爲她天生就這麼沒心沒肺,還是她……真的不愛他了?

    陸薄言的心底驀地竄起一簇怒火,就在他忍不住要把蘇簡安搖醒的時候,蘇簡安突然翻了個身靠進他懷裏,纖瘦的手環住他的腰,纏得緊緊的,然後舒服的嘆了口氣,像沒出息的鴕鳥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港灣。

    陸薄言心底的怒火就這樣被她輕而易舉的撲滅了。

    與其說蘇簡安有辦法,不如說陸薄言對她的包容是沒有底限的,除非他性情大變,否則根本無法對蘇簡安發脾氣。

    陸薄言認命似的嘆了口氣,輕輕把蘇簡安納入懷裏。

    就在這個時候,牀頭上掛着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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