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當然沒有這麼荒誕的事情。
蕭芸芸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保持冷靜
她很確定,那天她整晚都在沈越川家,不可能出現在銀行。
也就是說,這個監控視頻是假的。
雖然不清楚林知夏通過什麼手段造假,但是蕭芸芸不得不佩服——林知夏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是她居然能把這種事辦得不動聲色。
難怪洛小夕一眼就斷定她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要把這張監控磁盤帶走。”
蕭芸芸不是詢問,而是下通知。
“這是我們銀行的東西!”林知秋忙忙出來阻攔,“你憑什麼帶走?”
蕭芸芸看了眼林知秋,一針見血的問:“林小姐,你是心虛嗎?”
林知秋一怔,下意識的閃躲蕭芸芸的目光,旋即又意識到這樣只會更顯心虛。
她鼓足底氣迎上蕭芸芸的視線:““你說話真是搞笑,我爲什麼要心虛?”
“你自己知道。”蕭芸芸冷嘲着說,“不過,你要是覺得自己不心虛的話,就讓我把磁盤帶走,我很好奇我是怎麼出現在銀行的。”
這一刻,蕭芸芸的眸底有一股逼人的堅定,彷彿她小小的身體裏蘊藏着巨|大的能量,她隨時可以吞噬這裏,吞噬一切。
林知秋被壓得喘不過氣,後退了一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要偷換概念,我不心虛,不代表你能拿走屬於我們的東西!”
不拿走磁盤,蕭芸芸就永遠無法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視頻裏,她私吞家屬紅包的罪名也會坐實。
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她接下來的大半輩子,會徹底被這件事毀了。
這張巴掌大的磁盤是她最後的希望。
蕭芸芸面無表情的從電腦主機中取出磁盤,動作出人意料的乾脆利落。
林知秋沒想到蕭芸芸會直接動手,臉色一變,伸手就要去搶奪磁盤,吼道:“蕭芸芸,你這是違法的!”
蕭芸芸靈活的避開林知秋的手,無畏無懼的說:“不管違不違法,不管你們同不同意,今天我都要拿走這張磁盤!昨天之前,我從來沒有來過你們銀行,我很好奇你們的監控視頻爲什麼會拍到我。”
“你不能把磁盤拿走!”林知秋張開手攔住蕭芸芸,“警察就在這裏,我看你敢不敢亂來!”
“我不是已經亂來了嗎?”蕭芸芸揚起脣角,笑意裏是無盡的寒意,“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要報警抓你!”林知秋徹底慌了,不斷的喊銀行經理,“方經理,這個女的無理取鬧,你就眼睜睜看着不管嗎!”
蕭芸芸走向經理:“秦韓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還需要他再打一次嗎?”
她不怕林知秋的威脅,就是篤定經理不敢得罪秦韓。
只要經理不說什麼,林知秋怎麼蹦躂都是徒勞。
“不,當然不需要,秦先生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經理猶猶豫豫的說,“可是,蕭小姐,你就這樣拿走我們的磁盤……確實不符合規定啊。”
“我會刻錄一份留給你們。”蕭芸芸強調道,“但是這個原件,我要帶走。”
“經理……”林知秋依然不放棄,試圖說服經理拒絕蕭芸芸。
經理搖搖頭:“小林,你先出去。”
“幫我給林知夏帶句話。”蕭芸芸叫住林知秋,意味深長的說,“她是在害你。”
明白人都能聽出來,蕭芸芸是在警告林知秋。
林知秋背脊一寒,沒有應聲,徑直走出監控室。
蕭芸芸刻錄了磁盤,把備份留下,帶走原件。
出了銀行,跟着蕭芸芸一起過來的女警問:“蕭小姐,你爲什麼這麼肯定監控視頻造假?”
“那天晚上我根本沒來過這裏。”蕭芸芸看了看手裏的磁盤,“如果不是造假,我怎麼可能出現在視頻裏?”
女警問:“你打算怎麼證明?”
這個問題把蕭芸芸難住了——她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蕭芸芸搖搖頭:“我沒有什麼頭緒,找個對這方面比較熟悉人幫忙吧。對了,謝謝你。”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女警說,“你這個案子後續還有什麼需要我出面的,儘管聯繫我。”
蕭芸芸點點頭,坐上車子。
已經五點多了,沈越川下班了吧?
蕭芸芸想了想,還是撥通沈越川的電話。
一如既往,沈越川沒有讓她等太久,但是聲音裏也沒有任何感情:“什麼事?”
“沈越川,”蕭芸芸無力的哀求,“我需要你幫我……”
蕭芸芸很用力的抓着方向盤,纔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視頻的內容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
視頻一旦泄露出去,她會徹底黑化,不管她再怎麼努力證明自己,在衆人眼裏都會變成可笑的掙扎。
她已經被逼到懸崖,如果不能證明視頻是假的,她只能跳下懸崖了。
現在能幫她的,只有秦韓和沈越川。
她已經辜負秦韓,不應該再去榨取他剩餘的價值。再說她很確定,處理這種事,沈越川比秦韓有方法。
在沈越川的記憶裏,這是蕭芸芸第一次這樣悽然的哀求他,她大概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了。
沈越川說完全沒有觸動,一定是假的,但是他不得不保持着冷淡的語氣:“你在哪兒?”
“我剛從銀行出來,現在回家。”蕭芸芸哽咽着,“沈越川,我……”
“我看到了。”沈越川突然打斷蕭芸芸,“你在銀行存錢的視頻被人傳上網了。”
“轟隆——”
蕭芸芸的世界劇烈震動,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去多久,蕭芸芸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
她半個小時前纔看到監控視頻,她存錢的片段居然這麼快就傳上網了?
網絡上很快就會爆炸吧?
呵,林知夏當真一點餘地都不留啊。
“視頻拍得很清楚,是你自己把錢存進賬戶的。”沈越川冷冷的問,“你爲什麼一直否認?”
“不是我,視頻裏面的人不是我。”蕭芸芸急得哭出來,“那天晚上我明明在你家,怎麼可能跑到銀行去存錢?沈越川,你能不能仔細想想?”
“按照你的性格,你偷偷跑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沈越川說,“事情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辦法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