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暖如風似錦蘇簡安陸薄言 >第786章 感動到失控
    這一次,沈越川感覺自己睡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

    醒過來的時候,世界和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他看見透着光的窗。

    窗戶玻璃上蒙着一層霧氣,窗外天光微亮,隱約可以看出外面的世界一片蒼茫陰冷的灰色。

    昨天的事情終於浮上沈越川的腦海,他猶如被什麼震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去找蕭芸芸。

    慌忙偏過頭,看見蕭芸芸就趴在牀邊。

    倒是不意外。

    沈越川一顆心總算安定,伸出手,摸了摸蕭芸芸的頭。

    那麼重要的時刻,他突然發病暈倒,瞬間不省人事,他家的小丫頭一定嚇壞了。

    黑暗襲來的前一秒鐘,他看見蕭芸芸瞳孔裏的驚惶不安,他想安慰她,卻怎麼都出不了聲。

    後來他徹底倒下去,蕭芸芸一定哭了,可是他已經失去知覺,什麼都聽不到,感覺不到。

    蕭芸芸最慌亂無助的時候,他無法張開雙手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此刻,她就這樣趴在牀邊,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她是怎麼度過這個晚上的,那種不安和擔憂,在得知她的右手無法康復後,他也經歷過。

    話說回來,小丫頭會不會後悔向她求婚?

    不用仔細想,沈越川就笑了。

    蕭芸芸這種性格,怎麼可能知道後悔是什麼?

    她只會在醒過來後狠狠咬他一口吧。

    想着,沈越川手上的動作更輕了——他生病的事情已經無法保密,接下來,蕭芸芸要陪着他一起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這一覺可以睡很久很久,知道他康復了,她也剛好睜開眼睛。

    那樣的話,小丫頭一定會叫着撲進他懷裏,說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他生病了。

    他可以安慰小丫頭,別怕,夢境和現實都是相反的,現實中他好着呢。

    可是,實際上,他的病纔是蕭芸芸真正的噩夢吧?

    前半夜,蕭芸芸一直呆呆的看着沈越川,後半夜實在困了,忍不住趴下來,也不管這種不良睡姿會不會影響傷口,她就那麼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此刻朦朦朧朧中,頭上傳來熟悉的觸感,有什麼輕輕柔柔的撫着她的頭髮,好像……是沈越川的手。

    蕭芸芸霍地睜開眼睛,擡起頭一看,沈越川果然醒了。

    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嚇人了,眼睛裏也恢復了一絲生氣。

    不是夢,他真的醒了。

    蕭芸芸想起昨天的驚惶不安,眼睛一熱,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

    沈越川正想着怎麼安慰這個小丫頭,她就叫着他的名字撲進他懷裏:“沈越川……”

    沈越川心疼的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我沒事了,別哭。”

    他哪裏是沒事,他只是暫時沒事了,他們甚至不知道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麼一想,蕭芸芸哭得更難過了——沈越川永遠不會知道,昨天看着他倒下去時候,她有多害怕。

    沈越川沒想到自己的安慰起了反作用,扶着蕭芸芸起來,看見她紅腫的眼睛和憔悴的臉色,心臟像被人紮了好幾針,一刺一刺的發疼。。

    他把蕭芸芸擁入懷裏:“芸芸,對不起。”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蕭芸芸抓着沈越川的衣服,哽咽着說,“如果知道你生病了,我……”

    蕭芸芸鮮少這樣吞吞吐吐,沈越川頓時有了興趣,問:“你什麼?”

    “我就不會出車禍了。”蕭芸芸哭起來,接着說,“我會照顧你,而不是要你來照顧我。”

    這段日子,她仗着自己是一個傷患,放肆的依賴沈越川,她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沈越川親力親爲。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沈越川居然是一個病人。

    “傻瓜。”沈越川揉了揉蕭芸芸的頭髮,鬆開她,“我不發病的時候,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照顧你沒問題。”怕蕭芸芸不信,他又強調了一下,“真的。”

    蕭芸芸後怕的看着沈越川,說:“表姐夫把你的病都告訴我了。”

    “……對不起。”沈越川短暫的沉默了片刻,用手背拭去蕭芸芸臉上的淚痕,“芸芸,我不知道我會遺傳我父親的病。”

    蕭芸芸搖搖頭,“這又不適你的錯。”她猛然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越川,“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生病了?”

    沈越川一時沒想那麼多,如實說:“我陪你上完第一個夜班的第二天。”

    那天,他本來是策劃着跟蕭芸芸表白的。

    蘇韻錦在關鍵時刻突然找他,不但揭穿了他的身世,還告訴他,他遺傳了奪走他父親性命的疾病。

    於是,表白變成了忍痛放棄。

    蕭芸芸如遭雷殛——她猜對了,沈越川很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了。

    她淚眼朦朧的看着沈越川:“後來的很多事情,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以爲我們有血緣關係,再加上你生病的事情,所以你假裝找女朋友,假裝不在意我,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沈越川吻了吻蕭芸芸的額頭:“對不起。”

    蕭芸芸抓着沈越川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卻很快就哭着鬆開他,眼淚不停的奪眶而出。

    她對沈越川,有過那麼多誤解。

    可是,沈越川一直在爲她考慮,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哪怕他們在一起了,爲了不讓她擔心,他也還是隱瞞了自己的生病的事情,直到再也瞞不住。

    蘇簡安說的沒錯,沈越川從來不曾真正傷害過她。

    沈越川早就猜到小丫頭會咬他,也顧不上手上那一排牙印,正要幫蕭芸芸擦掉淚水,她突然不哭了,還把眼淚蹭到他的被子上。

    這情況是——以前的蕭芸芸要回來了?

    果然,蕭芸芸決然而然看着沈越川:“我決定了!”

    沈越川好整以暇的問:“決定什麼了?”

    蕭芸芸戳了戳沈越川的胸口:“你爲什麼一點都不擔心?萬一我是要離開你呢?”

    沈越川笑了笑:“你不會。”

    他篤定的樣子,讓蕭芸芸又生氣又高興。

    她高興的是,沈越川因爲自己生病了要趕她走的狗血戲碼,應該不會上演。

    她生氣的是,沈越川憑什麼這麼篤定她不會離開啊,萬一她嫌棄他呢!

    沈越川不緊不慢的催促:“芸芸,你到底決定了什麼?”

    蕭芸芸努了努嘴,還是說出來:“我決定陪着你。我斷手斷腳的時候,你一直陪着我,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了。不管你要治療多久,不管治療過程中你會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拋棄你的。”

    沈越川牽了牽脣角,過片刻,他閒閒的調侃蕭芸芸:“我記得你喜歡帥哥,我要是變醜了,你也可以接受?”

    蕭芸芸湊近了一點看沈越川,若有所思的說:“你的底子這麼好,以後應該醜不到哪兒去吧?”

    她果然還是會介意!

    沈越川怒了,攥住蕭芸芸的手臂,用力一拉,蕭芸芸猝不及防的跌進他懷裏,他狠狠吻上她的脣。

    “唔……”

    蕭芸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勁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沈越川是真的恢復力氣了,她怎麼都掙扎不開。

    哎,沈越川有這麼感動嗎?感動到失控?

    過了許久,蕭芸芸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沈越川才鬆開她,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紅腫的雙脣,心念一動,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再吻她一次。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穆司爵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一股強悍的壓迫力蔓延進來,覆蓋了整個房間。

    蕭芸芸嚇了一跳,臉一紅,下意識的把頭扎進沈越川懷裏。

    沈越川一邊護住蕭芸芸,一邊不悅的瞪了穆司爵一眼:“不會敲門?”

    “抱歉。”很明顯,穆司爵這兩個字是對蕭芸芸說的,“我以爲越川還沒醒。”

    蕭芸芸在沈越川懷裏動了動,這才反應過來,她幹嘛要這麼心虛?

    在穆老大這種人面前,越是心虛,越會暴露自己啊!

    她擡起頭,不自然的理了理頭髮,試圖掩飾,“我剛纔……有點困,想睡覺來着。”

    “……”穆司爵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拆穿這麼低級的謊言,走進去,拿出一個首飾盒,“酒吧經理昨天送過來的。”

    沈越川知道里面是他向蕭芸芸求婚的戒指,接過首飾盒:“謝謝。”

    穆司爵問:“感覺怎麼樣?”

    “還好。”沈越川擠出一抹笑,“暫時死……”

    聽到那個敏感的字眼,蕭芸芸一下子跳起來,捂住沈越川的嘴巴:“不準亂說!”

    沈越川停下來,順勢親了親蕭芸芸的掌心,“你是醫生,也信這個?”

    “不管我信不信,你都不準亂說!”蕭芸芸的雙頰生氣的鼓起來,態度前所未有的強勢,根本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沈越川笑了笑,扣着蕭芸芸的後腦勺吻了吻她的脣:“好,我以後不亂說。”

    蕭芸芸終於恢復了乖巧的樣子,旁若無人的看着沈越川。

    穆司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多餘,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蕭芸芸沒注意到房間少了一個人,自顧自把手伸到沈越川面前。

    沈越川托住她的手,語氣裏透出緊張:“怎麼了,傷口疼?”

    蕭芸芸搖搖頭,說:“昨天,你有件事情沒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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