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呼吸紊亂,心跳加速。
她第一次知道,“性|感”這個詞,竟然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
比如形容此刻的宋季青。
宋季青英俊的五官、低沉隱忍的聲音,還有他深邃的眼神,無一不令她瘋狂着迷。
她渴望着什麼。宋季青卻說,不能再碰她了。
葉落赧然問:“爲什麼啊?”
看着年輕稚嫩的女孩臉上的天真,宋季青只覺得心潮更加洶涌,他也更難受了。
可偏偏,他的女孩,什麼都不懂。
宋季青咬了咬葉落的肩膀,啞着聲音說:“落落,我怕我忍不住。”
“……”
葉落隱隱約約明白過來什麼,也知道,其實,宋季青已經忍不住了。
她親了親宋季青的下巴,說:“那就……不要忍了啊。”
葉落的目光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朦朧,瞳孔卻格外的明亮動人,彷彿一種無聲的誘|惑。
宋季青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就這麼被推翻了,抱起葉落回了房間。
最後一刻,宋季青親吻着葉落,再三確認:“落落,事情一旦發生,就無法改變了。你想好了嗎?”
葉落有些怯怯,語氣卻格外堅定:“我不會後悔!”
“落落,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宋季青親了親葉落的眼睛,認真的許下諾言,“我愛你。”
葉落的眸底洇開一抹笑意,甜甜的說:“我也愛你。”
她的模樣實在太動人,宋季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那個晚上,葉落成了宋季青唯一的女孩,他們身上都多了彼此的印記。
那個時候,葉落以爲高中畢業後,她會和宋季青一起出國,以爲他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
宋季青也以爲,他可以照顧葉落一輩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兩個人以考前複習爲藉口,蜜裏調油,恨不得變成連體嬰,每天都黏在一起。
兩人第一次發生爭吵,是在距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
葉落偶然發現,宋季青一直保存着前女友的東西,偶爾還會和前女友聯繫。
她知道宋季青的前女友,叫冉冉,大學的時候全家移民出國,和宋季青分手了,可是最近又回來了。
葉落無法接受的是,冉冉回來的第一天就聯繫了宋季青,而宋季青,去見了冉冉,還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
葉落委屈的和宋季青吵了一架,回家就覺得不舒服,被媽媽拉去醫院檢查。
這一檢查,葉落的人生就徹底被改變了。
醫生查出葉落懷孕了,而且是宮,外孕,必須要馬上手術拿掉孩子,否則葉落會有生命危險。
葉落是葉家的獨生女,從小到大被家長和老人捧在手心裏,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也因此,葉媽媽震驚之餘,只覺得怒不可遏。
一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葉媽媽就揚起手狠狠打了葉落一巴掌。
因爲和宋季青吵架的事情,葉落本來就難過,現在又無緣無故捱了媽媽一巴掌,她的眼淚瞬間就涌出來了,委屈的看着母親:“媽,我做錯了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你……”葉媽媽氣得說不出話來,又是一巴掌落到葉落的臉頰上,吼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她捂着一邊臉頰,哭着問:“媽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葉媽媽把檢查報告丟給葉落:“你自己看!”
葉落看不懂報告上的術語,但是,看到“婦科”、“妊娠”這些字眼,她已經明白過來什麼了,不可置信的捂住小腹。
她竟然……懷了宋季青的孩子?
怎麼可能呢?
宋季青爲了不影響她學習,和她在一起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每一次都很小心地做措施,就是怕發生意外。
意外爲什麼還是發生了?
可是,人的一生,不就是一個意外頻發的過程麼?
她還一度覺得她和宋季青會在一起一輩子,可是還不到一年,他們的感情就岌岌可危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麼辦?
她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更不知道怎麼樣一個小孩子。
那……難道她要扼殺這個孩子嗎?
葉媽媽不想在醫院給葉落難堪,把葉落帶回城市另一端的老房子裏,怒問:“是誰?”
“……”葉落擡起頭,茫茫然看着媽媽,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宋季青的名字。
“落落,你一定是被騙了,你一定是遇到了一個人渣、騙子!”葉媽媽又生氣又失望,聲音都變了,“告訴我是誰,我報警抓他,讓他把牢底坐穿!”
“……”
葉落一下子怔住了。
媽媽要警察抓宋季青去坐牢?
不,她不要!
雖然她現在很討厭很討厭宋季青,但是,她不要他被警察抓走。
“落落,你說話啊,告訴媽媽是誰。”葉媽媽催促着,“媽媽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葉落垂下眼簾,搖搖頭說:“媽媽,他不是壞人。”
“還不是壞人?他都把你……”葉媽媽恨鐵不成鋼的問,“難道你是自願的?”
葉落點了點頭:“嗯。”
葉媽媽只覺得天旋地轉,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她忍無可忍,揚起手又要給葉落一巴掌,最終卻還是不忍心,只是失望的說:“落落,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葉落也哭了:“媽媽,對不起。”
想到宋季青瞞着她和前女友見面,不由得哭得更加難過了。
葉媽媽看見女兒哭成這個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說:“你要做手術。”
葉落下意識地護住肚子,無助的看着母親:“媽媽……”
她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可是,她好像也沒有辦法可以留住這條生命。
她該怎麼辦?
葉媽媽瞭解自家女兒,直接一句話斷了她的念頭:“宮,外孕,這個孩子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他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落落,你不手術的話,他反而會把你害死。”
“……”
葉落怔怔的看着媽媽,突然想到,她和宋季青也是個錯誤嗎?
難過鋪天蓋地襲來,葉落蹲在老房子裏,哭了整整三個小時。
最終,在母親和醫生的勸說下,葉落同意高考後做手術,放棄這個錯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