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暖如風似錦蘇簡安陸薄言 >第1741章 代理總裁(2)
    

    “薄言沒有跟你說過嗎?”

    沈越川看起來比蘇簡安還要意外。

    這麼大的事情,他以爲陸薄言和蘇簡安商量過。

    “……沒有。”蘇簡安搖搖頭,茫茫然看着沈越川,“薄言應該跟我說什麼?”

    “……”

    沈越川納悶極了——陸薄言爲什麼隻字不跟蘇簡安提?

    但是,陸薄言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蘇簡安就無可避免要知道這件事情。

    相比之下,這件事是陸薄言親口告訴蘇簡安,還是沈越川來轉告蘇簡安,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整件事情其實很簡單——

    上週,陸薄言叫來公司的法律顧問,召開股東大會。

    大會上,陸薄言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以後,如果他不在公司,或者出了什麼意外無法處理公司的事務,蘇簡安自動成爲陸氏的代理總裁,全權代替他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必要的時候,由沈越川協助蘇簡安。

    所有人都以爲,陸薄言只是在以防萬一。沒有股東好奇,也沒有股東追問陸薄言爲什麼突然宣佈一個這麼重要的決定。

    只有沈越川知道內情。

    沈越川意外的是,陸薄言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跟蘇簡安商量過。

    蘇簡安需要通過他才知道這件事。

    蘇簡安聽完,心裏涌起一場海嘯,表面上卻靜靜的,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她不願意去想,但是她心裏很清楚陸薄言爲什麼突然在股東大會上宣佈這個決定。

    陸薄言的確是怕萬一。

    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她可以即刻擔起陸氏這個重擔,支撐起公司的主心骨,公司不至於陷入混亂。她也有事可做,沒有太多的時間胡思亂想。

    她也知道陸薄言爲什麼不跟她商量、爲什麼沒有提前知會他一聲。

    他只是不希望她過早地感受到壓力。

    但是,她現在感受到的衝擊,並不比陸薄言跟她商量的時候,她感受到的壓力小多少。

    她甚至只能咬着牙,強迫自己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簡安,”沈越川說,“薄言沒有提前告訴你,應該是不想嚇到你。但是,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蘇簡安點點頭:“我理解他。”

    十幾年前,陸薄言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失去父親,他和唐玉蘭的生活驟然陷入混亂。甚至於,他們的生命安全都遭到威脅。

    陸薄言大概是不希望一旦他出了什麼事,她要像十幾年前的唐玉蘭一樣,拖家帶口,卻毫無頭緒。

    陸薄言設想到最壞的情況,儘可能地幫她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

    這聽起來很貼心。

    但是,此時此刻,蘇簡安只感覺到扎心般的疼痛。

    沈越川眼看蘇簡安要支撐不住了,安慰她說:“簡安,薄言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一定不會讓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向你承諾過的,你忘了嗎?”

    蘇簡安搖搖頭:“我沒有忘。”陸薄言不止一次向她和唐玉蘭保證過,他不會讓自己出事。

    所以,陸薄言做最壞的打算,真的只是做一下預防而已,這並不代表他會出事。

    就像人會替自己上一份保險一樣,只是給自己一層保障,並不代表災難一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簡安深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不需要多想。

    沈越川接着問:“你相信薄言嗎?”

    蘇簡安點點頭,看着沈越川說:“如果我連薄言都不相信,那麼這個世界上,我就沒有誰可信了。”

    “你相信薄言就對了。”沈越川定定的看着蘇簡安,像是要給她力量,“既然相信薄言,就不要想太多,處理好你現在應該處理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

    蘇簡安這纔想起文件,點點頭,翻開最後一頁,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陸薄言不在公司,她代替他簽署的任何文件,都是即刻生效的。

    蘇簡安突然感受到陸薄言肩上那個擔子的重量。

    平時她看陸薄言處理文件,總覺得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最麻煩的不過是讀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已。

    她忽略了每一份文件背後的意義。

    一份薄薄的文件,承載的可能是陸氏上下好長一段時間的努力,也有可能是好幾個部門員工的希望,更有可能決定着陸氏未來的發展方向。

    處理每一份文件的時候,陸薄言都需要慎之又慎。他只是習慣了冷靜,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看起來分外的輕鬆。

    實際上,一天當中,大概只有跟她或者兩個小傢伙在一起的時候,陸薄言的大腦可以暫停思考和運轉,休息片刻。

    蘇簡安蓋上筆帽,鄭重其事的把文件遞給沈越川,說:“簽好了。”

    沈越川接過文件,笑了笑,給了蘇簡安一個鼓勵的目光。

    蘇簡安也揚起脣角,示意她收到了,說:“你回去忙你的。接下來有什麼不懂的,我再去找你。”

    “OK。”沈越川拿着文件走了。

    辦公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辦公室裏只剩下蘇簡安一個人。

    蘇簡安也說不清爲什麼,她的眼眶突然紅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已經收拾好情緒,投入到工作當中。

    陸薄言做了那麼多,就是希望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挑起陸氏這個重擔。

    她不能讓陸薄言失望。

    ……

    一個小時後,陸薄言抵達洪慶的住處。

    有了陸薄言和警方的保護,洪慶已經大大方方恢復了本來的名字,妻子也早已康復出院。

    這段時間,洪慶和妻子深居簡出,儘量不引起別人注意。

    他一直在等,等陸薄言來敲開他家的門,帶着他去到大衆面前,讓他說出十幾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

    今天,洪慶終於等到了。

    推開門看見陸薄言那一刻,洪慶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很平靜的說:“陸先生,我回去換個衣服,您稍等一下。”

    不到五分鐘,洪慶就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身後跟着他還在休養的妻子。

    洪慶的妻子叫佟清,比唐玉蘭年輕很多,但是因爲病魔,她看起來消瘦而又蒼老。

    佟清抓着洪慶的手臂,反反覆覆地叮囑洪慶此行一定要小心,但是該說的、該做的,一句一樣也不能少。

    洪慶不厭其煩,點點頭,或者“哎”一聲,說:“我都記住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儘管這樣,佟清還是抓着洪慶的手,捨不得放開,眉梢眼底全是對洪慶的眷戀。

    陸薄言在生人面前,向來話不多,但是看着佟清,他突然想起蘇簡安,破天荒說了一句:“阿姨,您放心,我不會讓康瑞城傷害到洪大叔。”

    佟清看着陸薄言,發現自己並不認得他,疑惑的問:“年輕人,你是——?”

    洪慶拍拍妻子的手:“這位就是當初替我們墊付了醫藥費的蘇小姐的先生——陸先生。”

    “陸先生?”佟清突然反應過來,“難道就是——?”

    洪慶點點頭,示意妻子她猜對了。

    佟清重新看着陸薄言,一下子紅了眼睛,連連抱歉,說:“陸先生,對不起。當年我們家老洪做的事情,對不起你和你母親啊。”

    洪慶當年爲了錢,包庇康瑞城這個真正的殺人兇手,陸薄言不能說他完全不怪洪慶。

    但是,知道洪慶是爲了給妻子換救命錢,他已經諒解了洪慶。

    如今,他也不需要跟一個大病初癒的人計較。

    “只要你丈夫願意出面指認當年真正的兇手,他頂罪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陸薄言的聲音淡淡的,但並沒有那種不近人情的冷。

    “他願意,他當然願意!”佟清熱淚盈眶,“十幾年前,他是爲了我才隱瞞真相。現在,無論怎麼樣,他都應該將真相公諸於衆了。”

    陸薄言的神色還是淡淡的,看了看洪慶,還是向他妻子保證道:“放心,康瑞城不會找上你們。事情結束後,我會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可以安心生活。”

    “好,好。”佟清連連點頭,“謝謝你,太謝謝你了,陸先生。”

    “不客氣。”陸薄言看向洪慶,“走吧。”

    洪慶和妻子道別,看着妻子回屋後,纔跟着陸薄言走進電梯。

    電梯緩緩下降,不算寬敞的轎廂內,一時間沒有任何聲音。

    洪慶猶豫了片刻,說:“陸先生,我沒關係的。但是我想求你,千萬不要讓康瑞城找到我老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我老婆不能受到傷害。她剛做了一個大手術,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呢。”

    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總是能讓人動容。

    陸薄言看着洪慶,強調道:“我說過,康瑞城不會找上你。你不需要擔心自己,同樣不需要擔心你太太。”

    洪慶以爲陸薄言只是安慰一下他妻子而已。

    但是,陸薄言居然是在認真的做出承諾嗎?

    洪慶愕然,過了片刻,似乎懂得了什麼,看着陸薄言,說:“陸先生,您也懂那種想保護一個人的心情,對嗎?”

    陸薄言想起蘇簡安,想起她或靜或動,或皺着眉頭,或笑靨如花的樣子。

    他何止是懂?

    他簡直是深諳這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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