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頭往回開，一公里外的地方等你們。”
沈越川把車開到時，穆司爵的車停靠在路邊，他正倚着車頭，半個身子沒入黑夜，漆黑的眼盯着某個點，時不時抽一口煙。
“我就知道你沒去。”
沈越川下車快步走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
穆司爵看沈越川的臉上有隱隱的擔憂，“可惜，今天沒碰到正面。”
穆司爵不快地掐了煙，看來今天是白跑一趟了。看到陸薄言也從車上下來了，穆司爵這下有點喫驚了。
“越川還真是去搬救兵了。”
陸薄言大步走過來。
穆司爵說正事，“他一路安排了人埋伏在路上，就等我把車開進去。”
之前沈越川開過玩笑說要炸了這裏，可穆司爵今天這一試探，意識到就算想炸，想真的靠近研究所也需要些時間。
“先回去，這會兒不方便說話。”穆司爵說完又看陸薄言，“你也對我不放心了？”
“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
“什麼？”
穆司爵不以爲意，還以爲陸薄言能說出什麼正經話。
“越川說，你欠調教，應該讓佑寧好好調教你。你覺得呢？”
“……”沈越川拿着車鑰匙拔腿就跑，“你們先說着，我去開車！”
穆司爵勾了勾脣，眼眸一深，他這麼冷漠的男人，腦子裏想的調教二字可和沈越川口中的單純畫面完全不一樣。
三人正要上車，一輛車從研究所的方向緩緩開了出來。
穆司爵的臉色微變，直接上前幾步掏出了槍。沈越川也握緊了車鑰匙變了臉色。
陸薄言看到停下的車裏走下蘇雪莉，臉色陡然凝重，“越川，報警。”
他不留一分餘地地吩咐沈越川。
沈越川掏出了手機。
“想報警，前提是你們手裏有證據能證明我有罪。”
沈越川冷道，“你辜負了所有相信你的人，你的朋友，你的隊友，你背叛了你的工作，包括你的信仰，這就是你的罪！”
“信仰？”蘇雪莉淡淡地笑了，“人各有志，我有我的選擇，這只是換了一種生活而已，怎麼是罪？”
“狡辯！”
“你不理解，是因爲你不懂，但我不多求你懂。”
“我不需要懂！”沈越川斥道。
蘇雪莉的姿態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蘇雪莉面無懼色地走向三人，她直到來到了他們面前才放慢腳步。
穆司爵的槍對準她，“你想試試是誰的槍快？”
蘇雪莉身上沒有槍，只有刀，但她沒有伸手去碰一下。
“沈越川，那天如果不是戴安娜突然撞了我的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雪莉突然看向旁邊的人。
沈越川沒想到她還敢提，“你替康瑞城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你就沒有一點愧疚？”
“我做了什麼？”
蘇雪莉對做過的事情絕不承認。
她曾經是國際刑警，是受過最嚴格訓練的，她只要不想開口，誰也套不出她的話。
陸薄言按住穆司爵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神色凝重地看着蘇雪莉。
陸薄言點頭，看向這個背叛了所有人的女人，她就只爲了一個康瑞城，失去了人生的一切！
“康瑞城有那麼好？”陸薄言始終不能相信她的背叛。
“他很好。”蘇雪莉淡淡勾脣。
“蘇雪莉，沒想到會是你背叛我。”
不只是陸薄言，所有人都無法想到，
蘇雪莉面無表情看着陸薄言，“很多事都是這麼難以想象，用不着傷感。”
沈越川皺起眉頭，穆司爵隨時都準備開槍了。
“你現在想怎麼做？替康瑞城殺了我？”
陸薄言站在原地，沒躲也沒擋。
蘇雪莉勾起諷刺的笑，“你知道我不可能傻到這麼做，當着你朋友的面留下證據嗎？除非，我有自信我能一次殺你們三個。”
話音剛落，沈越川的臉色就變了。
周圍突然響起了警笛聲，一輛接一輛的警車快速開了過來。
沈越川還沒報警，陸薄言算時間也不夠。他意識到這一點後看向蘇雪莉，蘇雪莉的神情在最初的細微一動後，再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白唐帶着一隊人大步走來。
蘇雪莉甚至沒有做任何的反抗，雙手舉起後被人卸了身上的刀。
“不要覺得我會怕，留下證據的人才應該怕。”
陸薄言的臉色微變，突然意識到了她要做的事，“你想替康瑞城頂罪？”
蘇雪莉沒有任何反應，冷冷地看了看陸薄言，“頂罪？我沒有那麼高尚。”
“你別犯傻！”白唐怒吼。
“我說我要頂罪了嗎？”蘇雪莉依舊是這個反應。
“蘇雪莉，記住你今天的選擇，等你有一天後悔，康瑞城絕對不會是替你擋槍的那個人！”
“他不需要是。”蘇雪莉看着陸薄言，“只要我自己是就行了。”
白唐恨道，“瘋子！”
白唐感覺快瘋了，“你爲什麼這麼做！”
爲什麼背叛？爲什麼放棄了曾經的戰友，傷害了所有在乎她的人，就爲了去一個怪物身邊！
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白唐很想嘶吼，可他不能。
在白唐的眼裏，蘇雪莉一直都應該擁有最完美的人生的。
蘇雪莉冷冷清清看着白唐，絲毫沒有同門之情，更沒有一絲舊情，“做好你該做的事，別人的人生，你無權插手。
白唐胸口一悶，“帶走！”
“你要帶我走？我沒有犯法。”
“你涉嫌參與數起傷人事件，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蘇雪莉對這些話再熟悉不過了，所以再被按住的時候就沒有過多反抗。
蘇雪莉平靜地被拉到警車旁，白唐渾身一震，她安安靜靜擡起視線，白唐手一抖，用手銬將她緊緊銬住。
蘇雪莉沒有一絲反抗，白唐渾身都在顫抖。
誰能受得了這種煎熬？
看着曾經的女神被自己親手拷上，還是在這麼淒涼的場景下。
蘇雪莉淡淡勾脣，“師弟，你的手法太差了。”
“別廢話了，帶走！”
白唐多看蘇雪莉一眼都覺得難受，握緊拳頭越過蘇雪莉，大步回到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