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思妤細白的小手按在他寬厚結實的肩膀上,那一瞬間葉東城的身體僵了僵,最後只聽他啞着聲音說道,“嗯。”
紀思妤抿起脣角,將毛巾打溼之後,給他擦拭着後背。
紀思妤的動作比起他來可溫柔多了,但是她的力道也不至於太輕,力道剛剛適中,擦洗的時候也給葉東城搔了癢。
葉東城內心是無比適應,可是紀思妤冰涼的小手,老是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你腰上有劃傷。”
葉東城的後腰上有一道紅腫的劃傷,大概是被什麼硬物劃到的,還好沒有破,紀思妤小心翼翼的給他擦着。
“很痛吧。”
“沒事,在工地上免不了擦碰。”
聽着葉東城滿不在乎的聲音,紀思妤忍不住心疼。他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才這麼無所謂。哪個人不是血肉鑄成的,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就可以知道他這一路走來有多難。
葉東城的心思還在紀思妤冰涼的小手上,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她只是給他擦着後背,不說話了。
“思妤。”
紀思妤沒應。
“思妤?”
葉東城轉過頭來,紀思妤緊忙扭過頭不去看他。
葉東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身邊。
“怎麼了?”
紀思妤低着頭,小聲的抽泣着。
葉東城伸出大手擦着她臉蛋兒上的淚水,葉笑着問道,“怎麼給我搓澡還給搓哭,是不是被我身上的泥嚇到了?”葉東城故意逗着她,把擦身體,說成了搓澡。
紀思妤緊緊抿着脣,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不哭了。”葉東城的大手按在紀思妤的發頂上,“乖乖的,爲什麼哭啊?”葉東城的聲音格外溫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若他工地上的兄弟看到葉東城這麼輕聲細語的說話,肯定能嚇一跳。平時葉東城都是粗着嗓子喊來喊去的,誰要出錯了,保準能被他罵個狗血淋頭。
“你……你身上的傷,肯定很疼吧。”紀思妤擡起頭,一雙眼睛哭得像只小白兔。
葉東城看着她抽噎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大手依舊拭着她臉上的淚水。
“習慣了,不疼。”
一聽他這話,紀思妤更心疼了,眼淚流得更兇了。
看着哭得像個小白兔的紀思妤,葉心城也心疼。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突然間大手扣着她腦袋,俯下身,直接吻在了她的脣上。
他爲什麼會這樣做?大概是本能吧。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紀思妤的身體僵住了,他又何嘗不是。
一瞬間紀思妤推開了他,她的臉上滿是受驚,葉東城只覺得自已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那……那個……你別哭了,我一點兒……一點兒也不疼。那……個我餓了,你帶什麼來了?”葉東城緊張的找着說辭,他緊忙站起身,來到桌子前拿過飯盒,他手忙腳亂的打開飯盒,差點兒把飯盒打翻。
紀思妤看着他笨拙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不會弄,我來。”紀思妤放下毛巾,走了過來。
葉東城緊張極了,他看都不敢看紀思妤,低着個腦袋,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紀思妤的面頰像極了傍晚的彩霞,此時的她看起來美極了。
她羞澀的看了眼葉東城,脣角帶着笑意緊緊抿着。她手腳麻利的打開飯盒,將裏面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
這時的葉東城只有二十三歲,他在一羣兄弟中,過慣了大老爺們兒的生活。沒有遇見紀思妤之前,他的生活是黑白色,遇見紀思妤之後,他的生活成了彩虹色。
紀思妤毫無預兆的走進他的世界,讓他原本孤寂悽清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他還感受到了久違的幸福。
對,就是幸福。
這是父母去世後,他又再次感受到了幸福。
《情暖如風似錦蘇簡安陸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