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真是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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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東城問完了出院手續,他沒有直接回病房,他站在消防通道里,一根連着一根抽着煙。
消防通道的感應燈散發着微黃的燈光,菸頭上的紅光明明滅滅。
葉東城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眉間帶着幾分憂鬱。
沒來C市之前,葉東城打定了主意不會給紀思妤好臉色。在紀思妤父親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就去查了。
是他的一個手下對紀思妤父親行的賄,並舉報了紀思妤的父親。
紀思妤因爲這件事情她來求了他很多次,她一直認爲是他陷害的她父親。
葉東城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插手這件事情,就是想查清楚是誰陷害的紀有仁。
但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已經來不及調查了。行賄的人嘴很緊,他不願意供出背後的人,但是卻同意幫紀有仁作證,證明是自已陷害他,行賄人這麼做大概也是想少坐幾年牢。
一根菸再次抽完,葉東城拿過煙盒抖了抖,裏面沒煙了。
看着地上的菸頭,他擡起腳在地上狠狠碾了一下。
他脫下外套,用力抖了抖,想着把身上的煙味散去。
他從消防通道里走出來,他對着手掌哈了一口氣,只見他皺了皺眉。經過紀思妤病房時,他也沒進去。
半夜的時候,紀思妤迷迷糊糊的醒了,她趿上拖鞋,去了一趟洗手間,因爲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傷口隱隱作痛。
疼痛刺激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緊緊蹙着眉頭。拿過便盆旁放的洗液,傷口的每次疼痛似是都在提醒着她,那個夜晚,她受到的痛苦。
就在這時,紀思妤疼得額頭上冒冷汁汗時,門響了。
“紀思妤,紀思妤!”
不要不要!紀思妤正在心中乞求着,洗手間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紀思妤此時尷尬的模樣全被葉東城看了去,只見葉東城凶神惡煞的看着她,“聽到我叫你,怎麼不知道應一聲?”
葉東城對着她低吼,突然看到她不見了,葉東城心裏慌了。
一見到紀思妤,他沒忍住便對她吼了一句。
紀思妤一個沒繃住,眼淚落了下來。
她低下頭,拿過手紙擦着手,她想站起來,只是腳上沒力,站不起來了。
葉東城大步走過來,一把抱住她的上身,看着她身下的水盆,裏面還有一些紫色的液體。
葉東城的牙根緊在一起,他啞着聲音說道,“你別動,我幫你洗。”
“別碰我。”紀思妤帶着哭音說道。
但是葉東城根本不聽她的話。
他用涼水衝了衝手,拿過一旁乾淨的紗布,在藥水裏泡了泡。
“葉東城,你別碰我!”
葉東城擡起頭,他的眸中隱隱帶着幾分心疼,“等你的身體好了,再鬧。”
葉東城想幫她擦,但是被紀思妤的手一把按住了。
“看着你給我弄的傷口,你是不是特別自豪?”紀思妤冷冷的問着他。
葉東城的手頓了一下,但是他沒有說話。
當冰涼的紗布貼上身體的那一刻,紀思妤的身體禁不住顫抖。
“忍一下。”葉東城說道。
紀思妤緊緊抿着脣,她心裏藏着巨大的委屈,豆大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一顆顆落在他的手背上。
葉東城,破碎的玻璃,再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模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