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醉成不像樣子的高寒,這是白唐第一次見。
和他共事了將近四年,高寒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白唐隱隱覺得高寒這樣子和馮璐璐有關。
細想一下,知道馮璐璐病了,高寒身體那樣還硬撐去找她。加班加點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好,又立馬回到醫院陪牀。
就衝着他這股子勁兒,在馮璐璐出院前,他離開了,說不通啊。
馮璐璐說他局裏有事兒先走了,看他現在醉酒成這樣。
想必“有事”的是他倆。
白唐嘆了一口氣,這人啊,就是矛盾,喜歡的人在身邊會鬧矛盾,難受;這喜歡的人不在身邊,也難受。
想到這裏,白唐腦海裏浮現起蘇雪莉的模樣。
白唐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和她再見面。
“馮璐,馮璐……”白車座上響起高寒夢囈的聲音。
白唐搖了搖頭,給車子加了速,朝自己的公寓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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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璐璐這一夜都沒有休息好,小朋友睡在她身邊。
她輕輕拍着孩子,眼中的淚水緩緩浸溼了枕頭。
一夜難眠,第二天,馮璐璐的精神也有些懨懨的。
她正在給小朋友收拾東西,手機便收到了一條消息。
白唐發過來一張高寒躺在車座上的照片,
——老闆娘,高寒昨天沒有回局裏,他在酒吧買醉,醉得不省人事,我半夜把他從酒吧接回來的。
馮璐璐手指輕輕的摸着高寒的照片,眼淚吧嗒吧嗒的向下落。
“媽媽,我穿好衣服啦。”
馮璐璐緊忙擦了擦眼淚,她強抿起笑容,對笑笑說道,“那我們走吧。”
“好~~”
馮璐璐給孩子戴上帽子和手套,又把小書包給她背上,倆人收拾妥當這纔出了門。
馮璐璐握着孩子的手,她給白唐回了一條消息。
——白警官,高寒現在怎麼樣了?
——有些宿醉,但是他還是上班了。
——嗯,謝謝你白警官。
馮璐璐將手機裝在兜裏,便帶着孩子去趕公交車。
白唐看着消息,馮璐璐說“謝謝”他,那她這是自然的把她和高寒當在一家人了?
一想到這裏,白唐忍俊不禁,高寒啊高寒,你個老小子,慢慢磨着吧。
年關將到,局裏也熱鬧了許多,有些人趁着這個時間給局裏送年貨,雖然他們說了多次不收東西,但是擋不住這些羣衆的熱情。
高寒從早上來單位之後,就一直在處理一些雜事。現在局裏沒有事情,他就給自己找事情。
他想讓忙碌麻痹自己,只有忙起來,他纔不會再想馮璐璐。
一想到馮璐璐對他說的那番話,他就忍不住頭疼。
他不知道馮璐璐怎麼可以這樣隨便,隨隨便便就可以用身體補償別人,他就怒不可遏。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會爆炸的。
等了她這麼久,最後卻等來這個結局,這讓高寒心裏十分不爽。
也許,他是真的看錯馮璐璐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了。
高寒不想承認,這就是他小心翼翼愛着的女人。
“高寒。”
這時,門外傳來白唐的聲音。
高寒將資料放在桌子上,他直起身子。
白唐走進來,他一臉不解的看着高寒,“你在這裏幹什麼?”
“清掃垃圾。”
“……”
“高警官,你也太閒了吧,閒到居然清掃垃圾?”看着高寒這副鬱郁的模樣,白唐忍不住揶揄他。
高寒瞥了他一沒有說話。
“別忙了,有人找你。”
聞言,高寒的手一頓。
高寒看向白唐。
只聽白唐又說道,“程西西。”
白唐能清晰的看到,一抹光亮從高寒眼裏消失了,他應該在期待着另外一個人吧。
高寒低下頭重新收拾着手上的東西,看來他是不想見。
“喂,真看不出你還挺有女人緣的,這程西西對你可真夠執着的。你不在的這仨月,她就經常來。她可能還收買了咱們局的人。”
“怎麼說?”
“她每次來都帶點兒下午茶什麼的,這種東西又不好拒絕。但是喫人家嘴軟,同事們肯定會給她透露一下你的行蹤了。”
“無聊。”高寒微微蹙眉。
“你一個大齡未婚男青年,咱們局裏那幾個大姐,可十分關心你的婚姻大事。”
高寒白了他一眼,“她們是不是把你忘了?”
“我也跑不了啊,但是她們更關心你呢。她們說這程西西其實和你還挺般配的。”
高寒將手中的資料摔在桌子上,“你說完沒有?”
白唐無辜的聳了聳肩,“你總不好駁同事的面吧,還有程西西已經等了半個鐘頭了,你不會不敢見她吧?”
“白唐,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看熱鬧不閒事兒大?”
“有嗎?沒有啊,我這也是關心兄弟啊。”白唐纔不會告訴他,他就是在看熱鬧呢。
高寒現在和馮璐璐鬧彆扭,如果出現個第三者,沒準兒可以催化一下。
再者說了,這位程小姐也是個執着人,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喜歡高寒。
這追了高寒四個月,其他人都覺得是高寒在拖人家。
身爲兄弟,白唐就得推高寒一把。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高寒將資料整理好,他問道,“程西西在哪兒?”
“在門外,她還算懂事,怕打擾其他人工作。”
高寒沒好氣的看了白唐一眼,便大步朝外走去。
高寒一到門口,便看到程西西呼着手,在雪地裏等着他。
程西西一擡頭便見到了高寒。
“高警官!”程西西語氣興奮的大聲喊道。
高寒立在原地,程西西開心的朝他跑了過來。
她穿着高跟鞋,地上又有雪,程西西來到高寒面前,一個沒站穩直接栽到了他身上。
還好,高寒一把推住了她的肩膀,兩個人沒抱在一起。
程西西臉頰羞紅,她朝耳後別了別頭髮,光滑的臉蛋兒便完整的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