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起風了,吹着她單薄的身影,吹起她的長髮,拉長的身影在天橋欄杆上左搖右晃。
高寒停下腳步,剛想要開口,馮璐璐忽然轉過身來,冷冷盯着他。
“高寒,你剛纔聽到醫生說的嗎?”她問。
高寒點頭。
“我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你可以跟我說實話了。”
原來她剛纔向醫生問得那麼詳細,是故意問給他聽的。
他沒理由找了,不能說你受傷了,先回家休息之類的藉口了。
今天,他必須給她一個答案。
高寒不禁心如刀割。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有些短暫的痛,就足以銘刻一輩子了。
“你想讓我說什麼?”他壓下心頭的痛意,不讓她看出絲毫破綻。
“比賽那天你爲什麼沒來?”她盯着他的雙眼。
他的雙眼毫無波瀾:“臨時有緊急任務。”
“爲什麼不告訴我?”
“緊急任務,不便與外界聯繫。”
“任務結束後,爲什麼也不和我聯繫?”
高寒沉默着沒有出聲。
“爲什麼不說話?”
高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到了喉間,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喉嚨裏泛起一陣刺痛。
她一直盯着他,他逃避不了她冷冽但期盼的眼神。
她對他還是心存期待的,只要他不說出卡在喉嚨裏的這句話,她會一直對他有期待。
“馮璐,你何必問這麼多,其實答案你都看到了。”他一字一句的回答,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已經咬碎了牙關。
馮璐璐不由自主後退兩步,險些站立不穩。
他說的她看到的答案,指的是於新都出現在他家裏嗎?
她一直在逃避這件事,不想提這件事,但這恰恰就是真相嗎?
她的視線瞬間模糊,看不清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劇痛。
馮璐璐緊緊握住拳頭,指節發白的疼痛讓她清醒。
忽地,她似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大步上前,抓起高寒的手就往前走去。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渾身緊繃像一張被拉滿的弓。
他經歷過那麼多生死,卻不敢在此刻放開她的手,唯恐一個不小心,這被拉滿的弦就會被繃斷。
她已在手機上訂好房間。
直接將他拉進酒店。
掃碼進入。
關門。
麻利的脫去上衣。
“砰”的一聲悶響,他整個人被她壓入牀墊。
所有動作毫不猶豫,一氣呵成。
她的臉懸在他的視線上方,冷冽的目光緊盯着他,帶着一腔憤怒和不甘。
她的手反到後背,準備解開最後的束縛。
“馮璐……”高寒一把握住她的肩頭。
“你什麼意思?”馮璐璐紅着眼眶瞪他,“你要阻止我嗎?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話音隨着她的身體落下,她狠狠吻住了他的硬脣。
她幾乎用盡渾身力氣,牙關相抵,啃咬撕扯。
一道溫熱的血腥味立即在兩人的脣齒間蔓延開來。
高寒緊握住她的肩,用力將她推開,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憤恨,一個無奈。
“馮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冷聲譏笑,“除非你不行。”
殷紅鮮血沾染在她的脣瓣,她眼裏的憤怒,雪白的肌膚,讓她看起來像一朵熱烈綻放的曼珠沙華。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馮璐璐。
他也無法抗拒這樣的馮璐璐。
高大的身體一翻,他反客爲主,將她深深的壓入牀墊。
如果真有彼岸可以到達。
如果真有一刻的歡愉,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痛苦。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