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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九章:趙國退兵

    乾元二十四年,五月二十日,秦國大將沈知率領兩萬精銳馳援泫氏城,並將秦王的話轉告了王楓,王楓聽後,一臉苦澀,他知道,自己讓秦王失望了,蒙戰死後,秦國內部爲了軍權的歸屬明爭暗鬥,王楓得到了秦王和丞相李遊的大力支持,可是由於白騏的強勢以及巴蜀之地的誘惑,最終強行壓了下來,而白騏敗走巴蜀之後,秦王也趁機拿下了白騏的軍權,將其交給了王楓。

    可是王楓剛當上大將軍,執掌軍權沒幾天,李如秉就帶着趙軍打過來了,一路上勢如破竹的連破數城,王楓臨危受命,率領十萬精銳迎戰趙軍,一開始,王楓並沒有因爲自己佔據兵力優勢(趙軍八萬,秦軍十萬)而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把守着城池,讓趙軍不得寸進,可是在佔據人數上的優勢的時候,王楓採取這種防守的勢態卻讓秦軍中下層的將士很不滿,並且多次傳出王楓不如白騏的話來,這讓王楓很氣憤。

    誠然,論起戰績而言,王楓的確不如白騏,關於這一點,王楓本人也是承認的,可是這不代表王楓就承認自己不如白騏的,這一次與李如秉的交手,是王楓登上大將軍寶座之後的第一塊試金石,王楓急需一場大勝來證明自己配得上大將軍的寶座,所以爲了證明自己,在趙軍佯裝敗退的時候,纔會不顧司馬恭等大將的勸阻,一意孤行的出兵追擊,結果卻是搞砸了,十萬大軍被趙軍在長平亭打了一個埋伏,折損七萬,大將司馬恭也死在了長平亭,這讓王楓本就不高的威望再一次斷崖式的下跌。

    前來支援的沈知也是一個懂得察言觀色之人,在看到王楓的異樣的時候,安慰道:“大將軍莫要怪大王,長平亭之戰後,大王在朝中的壓力很大,復起武安君的聲音甚囂塵上,如果不是大王和李相的壓制,恐怕大將軍等來的不是末將,而是降罪的旨意。”

    “唉……”王楓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本將無能,致使數萬兒郎殞命長平亭,就連司馬恭將軍也不幸陣亡,我大秦遭受奇恥大辱,大王不管怎麼對待本將,本將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而如今大王頂着壓力選擇繼續相信本將,如果本將再守不住泫氏城,本將也沒有臉面回長安了。”

    “大將軍不必如此,泫氏城內本就有三萬精銳,現在末將又帶來了兩萬精銳,合計五萬大軍,只要堅守不出,除非趙國能夠將半數精銳都派到泫氏城,不然以李如秉手中的兵馬,休想撼動泫氏城半分。”沈知說道,泫氏城內有五萬秦軍和大量的糧草輜重,沈知自信,以秦軍的戰力,全力防守之下,趙國不出動四五十萬大軍,休想強攻得手。

    但是趙國敢這麼幹嗎?答案肯定是不敢的,如果趙國敢這麼幹,草原胡人和鄧國也不會無動於衷的,皆是趙國就會三面受敵,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是兵敗那麼簡單,就算不滅國也得丟失大片領地,而城外的趙軍有多少人?李如秉南下的時候率領八萬大軍,連續作戰肯定有所消耗,再加上長平亭一戰,別看趙軍殲滅了七萬秦軍,但是自身的損失也不小的,這種情況下,除非李如秉腦子進水了,不然也不會選擇強攻泫氏城的。

    王楓深以爲然,關於這一點他還是有信心的,自己正面打不過李如秉,守城總歸還是能夠守住的,可是王楓不甘心啊,自己當上大將軍之後,第一戰就遭受如此慘敗,現在只能龜縮防守,就算守得住,王楓也能夠想象到,等自己回到長安,會遭到怎樣的抨擊。

    白騏在巴蜀損兵折將十萬,但是嚴格來說白騏並沒有敗啊,充其量就是損失過大,主動退兵而已,而自己呢?長平亭可是實實在在的慘敗,是秦國自重返關中以來最大的慘敗,沒有之一了,巴蜀之戰後,長安城遍佈白幡,致使白騏下臺,而長平亭一戰後,長安城的盛況恐怕不會比白騏回師長安的差的,自己也將成爲秦國的罪人了。

    與此同時,城外的李如秉看到秦軍援軍已到,便萌生退兵的念頭了,這一次南下可以說是收穫很大,所以沒有收復整個南上黨,但是收復了長子城之後,晉陽南邊便再無威脅了,也算是達到了目的,而且長平亭一戰打得漂亮,這是趙國近年來打得最爲漂亮的一場大勝了,而且對象還是前幾年在趙國手中強奪兩個半郡的秦國,這讓趙國人徹底的揚眉吐氣了。

    不過長平亭一戰雖然打得漂亮,但是趙軍自身的損失也是不小的,秦軍最後的反撲太厲害了,導致趙軍八萬大軍只剩下不足五萬人,比之泫氏城內的秦軍還要少,如果這個時候秦軍再一次殺出來,李如秉也沒有信心再打一次如長平亭這樣的勝仗了,所以李如秉便打算見好就收,再說了,如果自己真的將王楓給徹底打下去,恐怕白騏就要來了,打王楓,李如秉有信心,但是打白騏,李如秉心裏就沒底了,畢竟當初在上郡,他可是被白騏打得擡不起頭,這樣的陰影完全不下於當年天下名將攝趙信威名的程度了。

    “大將軍,都準備好了,大軍隨時都可以班師回朝。”這時,趙軍大將寇斐來到李如秉身前說道。

    李如秉點了點頭,遙望了一眼泫氏城,笑了笑說道:“好,傳令下去,大軍開拔,班師回朝。”

    “大將軍,真的就這麼回去嗎?就不打一下泫氏城?只要破了泫氏城,那整個南上黨就會重新回到我大趙,我大趙也能洗刷當年的恥辱。”寇斐有些不甘心的對李如秉的說道。

    當年秦軍突襲上黨郡,奪取了連同上黨郡治所長子城在內的半個上黨郡,就算趙信親自帶兵南下也拿不回來,這被趙國人視爲奇恥大辱,現在趙軍終於打回來了,可是就這樣放棄,以寇斐爲首的一衆趙軍大將都覺得這未免有些太過可惜。

    李如秉很清楚寇斐等人的想法,對此笑了笑,說道:“本將知道你們心裏想什麼,本將又何嘗不想徹底洗刷當年的恥辱呢?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秦軍援軍已至,以我軍現今的實力,不可能攻得下泫氏城的,除非增兵,爲了一個小小的泫氏城、南上黨就和秦軍死磕,這值得嗎?這樣固然能夠攻下泫氏城,但是我大趙當年遭受的恥辱何止一個南上黨呢?還有河內郡、河南郡、陳郡、陳留郡、梁郡,如果每一次都這樣死磕的話,我大趙百萬精銳最後還能剩下多少呢?”

    自丟失南上黨之後,短短數年的功夫,趙軍相繼丟失了五郡之地,而且都是富庶之地,如果不是李如秉滅了楚國,拿下了下邳郡、彭城郡、沛郡三郡之地,趙國的傷口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會恢復過來呢。

    “況且接下來秦國的對手可不是我大趙啊,我們接下來就做好一個旁觀者就好了,坐收漁翁之利便好了。”李如秉頓了頓,說道。

    “大將軍你的意思是?”寇斐有些不解的問道。

    李如秉說道:“秦軍突襲巴蜀,儘管最終無功而返,還損兵折將近十萬人,但是鄧軍也損失了幾萬精銳,連葭萌關也被白騏給一把火給燒燬了,你說這口氣鄧國、鄧王和鄧軍裏面的驕兵悍將能咽得下嗎?”

    “大將軍的意思是,鄧國一定會報復回來得?”寇斐有些明瞭的說道。

    李如秉點了點頭,說道:“鄧國人睚眥必報的性格早有明證了,當初漢國數次欺壓鄧國,最後鄧國用幾場大戰打垮了漢國,這才被秦國趁虛而入進入了關中,吳國罷黜鄧國公主的王后之位,鄧國就一戰打掉了吳國半數精銳,湘國出兵相助吳國,後來也被鄧國滅了,這種種都說明鄧國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國家,等着吧,鄧國人的報復很快就會來的,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坐看鄧秦血戰吧,不得不說,秦王這一次攻打巴蜀,是一部臭棋,在鄧國人的報復之下,秦國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說罷,李如秉環視四周,對寇斐說道:“我們走吧,這一戰你們都是大趙的英雄,好好的享受百姓們的歡呼吧。”

    “喏!”

    在趙軍撤退之後不久,王楓便得到消息了,此刻王楓的內心要多鬱悶有多鬱悶,本想好好的跟趙軍來一場攻堅戰,可是人家趙軍在己方援軍到了之後不到一日便撤了,這讓王楓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不過王楓心裏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趙軍終於走了,自己也守住了泫氏城,儘管有些瑕疵,但是自己還是完成了秦王交給自己的任務。

    趙軍撤退之後,王楓留下了大將耿躍率領兩萬兵馬駐守泫氏城之後。便率兵返回長安了。

    乾元二十四年,六月初一,王楓率兵班師回朝,和預想的一樣,王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抨擊,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當初兵敗巴蜀的時候,不過在秦王的力保之下,王楓還是保住了手中的軍權,不過他的大將軍也當不下去了,直接被擼了,不過還是被秦王任命爲驃騎將軍,掌管軍權,職位變了,手中權力卻一點也沒少,這也讓朝中諸多人不滿。

    在王楓剛剛回到長安的時候,上庸郡內,鄧軍在大將軍岳飛的率領下,也完成了集結,隨時準備對漢中郡發起進攻,一報秦軍突襲巴蜀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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