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部上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
饒是這樣,元博濤還是不敢讓她做太操勞的事情,同時也讓她減少出門,好好在家裏休養身子。
元晴自然樂意。
她答應陸時言,這段時間都要乖乖在家裏,等他的消息的。
在家的時候,元晴閒着沒事,就把陸時言給過她的三塊手帕,通通拿了出來。
說來也好笑,陸時言每一次都給她遞手帕,每一次都不用她還,這三塊手帕現在依然在元晴的房間抽屜裏。
上面,印有暗色的底紋,都是男士專用的手帕,款式比較成熟內斂,質地極好。
元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三塊手帕,丟掉又不太好,她突然心血來潮,自己動手把手帕給洗乾淨,烘乾後,再用燙鬥,調到最低溫,把手帕的皺痕一寸寸給燙平,燙好。
然後,再用香薰薰一下味道,讓手帕上面留有好聞的香氣。
三塊手帕,一塊銀灰色,一塊黑色,一塊墨藍色,現在都變得跟嶄新,沒有使用過一樣。
元晴把手帕疊在手裏,在苦惱要怎麼還給陸時言。
其實,她有陸時言的手機號碼,給他一個電話就行了。
可是,拿起手機後,元晴又想要退縮了。她最後點開陸時言的微信,猶豫了許久,纔給陸時言發一個微信。
問他,喫飯沒有。
過了許久,陸時言都沒有回覆她的微信。
元晴失落的放下手機,雪白纖嫩的小手,擺弄着陸時言的手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終於,手機‘滴答’一聲,響了。
元晴立馬點開手機看,果真是陸時言的回覆:“?都幾點了,肯定吃了啊。”
元晴看一下手機右上角的時間,已經下午四點鐘了,她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噢。”元晴回了陸時言一句。
之後,陸時言就沒有回話了。元晴失落的把洗好燙好薰好的手帕,放到自己衣帽間的首飾櫃裏。
直到晚上,陸時言纔有空回元晴的微信:“你找我幹嘛?是要催我快一點查清楚龐穎兒的事情?”
“你不要這麼急,我正忙着呢,等我查好了自然會告訴你,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顯然,在陸時言看來,元晴這般旁擊側敲,肯定是想要問他調查的進度到哪裏了。但又礙於膽小,元晴不敢暗示得太明顯,於是,才找了這麼一個拙劣的開頭,問他喫飯沒有。
她但凡找一個更好的話題,陸時言都能跟她聊下去。
結果,她直接就把天聊死。
陸時言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她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我不是想問你這個事。”元晴感到委屈又冤枉。
“那你想問什麼?”陸時言直截了當問她。
“你的手帕,我洗好了。”元晴躺在牀上,緊張的打字。
陸時言發了一個字:“呵——”
元晴馬上就屏住呼吸,哪怕是在自己房間裏也不敢亂動。
“說了我不要,你直接扔掉吧。”陸時言特別傲嬌的回道。
……
因爲元晴一直沒有出門,家族裏的兄弟姐妹們以爲她還沒有走出被任啓傷害的情傷。這段時間,盛安安來看過元晴一次,段嘉衍也來過一次,還有程晉等人。
他們輪流過來疏導元晴,想幫助元晴早日走出陰霾。
今天,輪到張家姐妹花過來看望元晴。
因爲臨近過年,張明娜雖然腳傷沒好,但依然很活躍的串門於各家。她這次和張典娜一起過來,還給元晴,以及元博濤帶來了新年的禮物。
元博濤和元晴的媽媽不在家。
張家姐妹花就直接去元晴的閨房裏聊天。
張明娜雖然腳傷沒有痊癒,但已經可以不需要坐輪椅了,她用攙扶柺杖,就可以自己勉強走動,甚至上樓。
醫生說,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能自己慢慢恢復走路了。
傭人把下午茶送上樓。
元晴招待着兩個妹妹。
“元晴,你怎麼這段時間都不怎麼出門啊,是肩膀的傷口還在疼嗎?”張明娜坐在皮質沙發上,先問了元晴。
“沒有,我的傷已經好多了。”元晴矜持的回答,“我只是有點懶得出門而已,外面太冷了,我怕冷。”
張明娜點頭,又不放心一般,問道:“只是因爲怕冷嗎?真的不是任啓的原因?”
“元晴姐,你老實和我們說說,你真的忘了任啓了嗎?你是不是還失戀的情緒憋在心裏?如果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你和我們姐妹說說吧,別一個人憋着,關在家裏,會把自己憋壞的。”
元晴不由失笑,“你們這幾天一直輪流過來找我玩,就是擔心我想不開?”
“也不是,我們是不放心你而已。”張典娜解釋。
然後,小心翼翼問:“元晴姐,你不會真的想不開吧?”
“不會。”元晴回答得很堅定。她難道也有堅定的時候,“任啓……纔不值得我爲他想不開呢。”
雖然元晴聲音柔柔弱弱的,但是張家姐妹花聽得出來,元晴似乎已經走出陰霾。
她心裏沒有多戀戀不捨任啓這個渣男,也沒有一味懷緬過去。對元晴來說,儘管她和任啓交往多年,但其實兩人的關係,一直沒有多親密。
元晴家裏有門禁,兩人約會最晚不能超過九點,一定要在十點之前,把元晴送回家。
任啓很少對元晴透露過真性情,兩人明明是情侶,中間卻始終隔着一層無形的薄紗,他們相敬如冰,戀愛談得不鹹不淡的,缺少最重要的激情。
元晴的初戀是任啓,除了任啓,她沒有其它的戀愛經驗。
她以爲談來愛都是這樣子的,禮儀享受,彼此謙讓,她沒有發現自己對任啓根本沒有多麼熱情,多麼依依不捨。
說白了,任啓沒有多喜歡她,她也沒有多喜歡任啓。
所以,當知道任啓劈腿之後,儘管一開始,元晴是很難以接受的,但出乎意料的,元晴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