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北和時蒼聞聲趕來,一人搭一把手把小魚扶到牀上,盛安安輕輕托住小魚的下頜,轉頭問朱嬸:“嬸嬸,小魚的藥在哪”
“藥對,我去拿藥”朱嬸嚇了一跳,連忙把小魚的藥拿來。
三顆藥丸一顆膠囊,盛安安小心翼翼拿走小魚嘴裏的手帕,把藥喂進去,又給她餵了小半杯水。
小魚慢慢靜了下來,淺色的黛眉微蹙。
盛安安道:“還是叫醫生過來一趟。”
朱嬸馬上就去打電話。
回來時,看到小魚躺在牀上哆哆嗦嗦,臉色還是很難看,嘴皮角也咬破了,朱嬸忍不住指着盛安安罵:“你這人怎麼回事一來就要見小魚,你跟小魚說了什麼,把她刺激成這樣我告訴你,就算盛璋澤收養了你,這裏也不是你可以越界的地方,你、你別把自己當成盛安安了”
這話,朱嬸說得莫名的沒底氣。
這眼前的沈安安,好像跟她認識很久似的,怎麼就那麼像她家安安
盛霆北往前一站,道:“嬸嬸,安安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把話說太重了。”
朱嬸就氣得想打他一個耳光
這什麼人,都被趕出盛家了,還有臉叫她嬸嬸
一個個的真讓她生氣
“小魚,我們都在,我們已經離開那裏了,你別怕,不會再讓你回去了。”盛安安柔聲握住小魚的手道。
然後,她打開牀頭上的音樂盒。
聽着音樂童謠,小魚呆滯的雙目,漸漸恢復微弱的光芒。她默默無聲垂淚,盛安安不敢再問什麼,一直在安慰她。
小魚曾經有過很不好的經歷,其實盛安安也不知道事情全貌。
但是盛安安猜:應該和霍鈺有關,也和小寶有關。
不然,小魚不會受那麼大刺激。
只是現在盛安安什麼也不敢問了。
小魚一邊哭,盛安安就一邊給她擦眼淚,直到她哭累了,昏昏沉沉的靠着枕頭,自然捲的淺褐色長髮鋪散在牀上,就像在岸上溺水的美人魚,美麗柔弱,我見猶憐。盛安安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她緊緊攥着。
朱嬸嘆了口氣:“我去看看醫生來了沒有。”
“要再喝點水嗎”盛安安問。
小魚羸弱搖頭。
醫生很快來了,給小魚打了一針鎮定劑。
等小魚睡着後,醫生纔跟盛安安他們說:“幸好沒有咬到舌頭,只是嘴角破了而已。你們還是儘量不要跟她提起以前的事。我和小魚的心理醫生聊過,小魚把過去的事封在一個小黑屋裏,她會下意識選擇遺忘這些不好的回憶,硬要問,只會起到反效果。”
“慢慢來吧,先引導她多交一點新朋友。”
盛安安點點頭,表示明白。
“可是小魚還是不太愛出門,也不太喜歡交朋友,她很少和陌生人說話。”盛安安很擔憂,“不過她會上網,有時候也會在網上跟人聊天。”
醫生道:“這很正常,畢竟她剛開始連話都說不完整,對誰都害怕,現在能有這樣的改變已經很厲害。而且,她養這麼多寵物證明她已經在對外界慢慢敞開心扉,她遲早會邁出最後一步的。”
盛安安自責的點頭道:“我知道了,這次是我太過心急。”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這藥效就一個小時,很快就會醒,你們最好陪在她身邊。”醫生叮囑完,朱嬸就送他下樓。
盛安安坐在小魚的牀邊,盛霆北和時蒼則各據一方,互相看不順眼,卻又微妙的維持平衡。
這裏是小魚的房間,每一處乃至角落都是小魚精心佈置過的,是小魚最爲安心又有安全感的小窩,他們不好在這裏鬧起來。
於是誰也沒有說話,沉默得很詭異。
盛安安在看小魚,盛霆北在陰暗的角落一直緊盯她,貪婪又放肆。
時蒼垂下眼,拳頭緊攥。
“安安,你問了小魚什麼”盛霆北很好奇,他的嗅覺一向敏銳。
盛安安並不想讓他知道小寶的事,於是反問他:“你爲什麼要來這裏”
盛霆北表情溫潤:“小魚也是我的朋友,我來這裏當然是來關心朋友,不過我最關心的人還是你,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找小魚,我想見你就來碰一下運氣。”
盛安安不信他的話,有點懷疑他在暗中跟蹤她。
“你別動小魚。”盛安安警告道。
盛霆北倏然一笑,英俊的臉微微落寞道:“安安,我雖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壞,我對你有過幾分真心。我拿小魚當朋友,我不會傷害她的,你信我一次好嗎”
盛安安看着他:“哦。”
有種很深的無力感盤踞在盛霆北心頭,不管他怎麼改變,盛安安都不會回心轉意。她狠心起來,比他還無情。
而這些,都是盛霆北咎由自取。
他很清楚當謊言被拆穿後,他和盛安安就勢如水火,只能做敵人。
他以爲這不重要,反正他也不喜歡盛安安,甚至想過盛安安要是死於非命,他會輕鬆很多。
這是盛霆北的自信。
後來,盛霆北最後悔的,莫過於沒有救回盛安安,天知道他有多煎熬,他根本無法接受沒有盛安安的世界,一天天的度日如年,不停的自我折磨。
誠然,盛霆北是一個絕對自我的利己主義者,他也沒多珍視小魚這個朋友,只不過是因爲盛安安才愛屋及烏。
而盛安安已經幡然醒悟,看透盛霆北的本性。
一旦沒有過去的濾鏡,盛霆北英俊不凡的臉孔,就多少有點面目可憎。
盛安安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盛霆北的心,頓時擰成一團,澀澀發疼。
時蒼冷着臉,硬邦邦道:“你話說完就滾吧,這裏沒人想見你。”
“關你什麼事小魚沒醒來,我不會走的。”盛霆北反脣相譏,然後又看向盛安安問:“你會回去找陸行厲嗎”
“關你什麼事”盛安安擡眸,“如果當初我沒出現,你打算怎麼交代我的事”
陸少獨寵重生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