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並不打算告訴盛安安,自己對謝懷瑾的恨意。
他知道,他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捲入謝懷瑾的事情當中,他們越是保護他,他就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沈越什麼都沒說。
他讓盛安安早點睡,他也要去睡了。
盛安安心裏總有些不安,她看着沈越的背影,略帶憂心。
翌日早起,盛安安沒有睡好,想的事情有點多,她天沒亮就靜悄悄起來了,索性出門散一下步。不成想,就在沈家別墅外面的路口,她也見到同樣早起的沈越。
只是沈越不是自己一個人。
他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盛安安沒有見過這個陌生男人,沈越正在和他說話。
然後,只見沈越將一包黑塑料袋裹好的東西,交給這個陌生男人。陌生男人用手掂一下黑塑料袋裏的東西,心滿意足的走了。
盛安安這時候走過去,叫了聲沈越。
沈越轉過頭來時,臉上還有些許震驚錯愕,卻在一瞬間收斂起來,恢復平靜。他問:“安安?你怎麼這麼早起來?”
盛安安道:“我睡不着,就想着出來逛一下,順便買點早餐回去。”
沈越眼底滑過異色,順勢道:“剛好,我也是呢。”
“那一起走吧。”盛安安說,然後邊走邊問沈越:“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沈越哦的一聲,說:“是傅鴻升的人。”
聞言,盛安安點點頭。
她想,傅鴻升的人,她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他們買完早餐回去,傅鴻升和梅絳已經起來了,傅依依則還在睡,盛安安負責上樓叫醒這位大小姐。
“安安,這才八點不到,讓我早睡一會兒吧。”傅依依嬌氣的賴着牀,她穿着性感的睡衣,拉着盛安安,竟要盛安安陪她一起睡。
盛安安臉紅紅的拒絕,“依依,你別這樣,要是讓陸行厲知道,他能扒了你的皮。”
傅依依迷迷糊糊道:“我這不是趁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纔敢這樣嘛。”
說着,傅依依伸手摸了下盛安安的胸,驀地睜大眼睛,道:“安安,看不出來你這麼嬌小的一個人,還挺有料的。”
盛安安捂着自己胸口,躲開道:“你快點起來,沈越和我給你們買了早餐呢,就等你一個人了。”
“沈越?”傅依依問,“他終於好啦?”
盛安安搖頭:“我覺得沒有。你們回去之後,一定要多多看着他。”
傅依依點了點頭,說:“行,包在我身上。”
她伸了個懶腰起牀,卻酥胸半露,睡衣的吊帶都滑了下來,盛安安就眨眨眼睛道:“你身材也挺有料的。”
傅依依笑道:“當然,你摸摸看,都是真材實料,沒作假過的!”
盛安安纔不摸呢,她讓傅依依動作快一點。
然後,就自己先下樓去了。
兩天後,沈越和傅鴻升,以及傅依依一起回去錦城,盛安安給他們送行,那天見到的陌生男人的事情,也隨之讓盛安安拋卻腦後。
直到沈越離開的一週後,盛安安在報紙上,看到遊建國的子女出車禍去世的新聞。
像那天,沈越見過的陌生男人。
只是盛安安不敢斷定。
車禍原因,是肇事者司機的貨車失控,撞上前面遊建國子女的小轎車,大貨車直接碾壓過去,碾得車裏的兩個活人變成肉餅,當場喪命。
遊家最近也算是流年不利,家裏人接二連三出事,先死了老爺子,家產怎麼分配都還沒鬧好呢,現在又死了一對子女,只剩下大兒子的一個五歲女兒,遊家這下子徹底的垮掉了。
盛安安心事重重的放下報紙。
蘇芸這時候,也拿了份報紙過來,找盛安安說:“沈越改名了。他現在叫傅越,正式認祖歸宗回到傅家了。”
盛安安接過蘇芸遞來的報紙,頭版的大標題就是——傅家失散多年的嫡長孫終於曝光,坐擁頂級豪門億萬家產!
報紙上的沈越面無表情,一派清貴冷峻。
盛安安不知爲何嘆了口氣。
“怎麼了?”蘇芸問她。
盛安安就把遊建國子女出車禍去世的那份報紙,給蘇芸看。
蘇芸看完後,嗬的一聲,“活該,這就叫做惡有惡報。”
“你不覺得時間太巧嗎?”盛安安道。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動了手腳?”蘇芸疑問,“你認爲是誰?傅鴻升?還是沈越?”
盛安安搖頭,不願意去懷疑沈越。她說:“我不知道。”
蘇芸卻道:“不是傅鴻升,他不至於做到這麼絕的地步。但如果說是沈越少爺,也不可能吧?他心地那麼善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的。”
反正蘇芸無法想象出來,像沈越這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如此心狠手辣?
盛安安則回想起,席九川之前說的話。
席九川說,沈越的性情變化很大,就像變了一個人。
蘇芸安撫她:“安安小姐,你就別多想了,可能只是一個意外。再說,沈越少爺都回去傅家這麼久了,不可能是他。”
“但願吧。”盛安安嘆了口氣,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
她總不能打電話問沈越,是不是他買兇殺人,之前他給那個陌生男人的黑色塑料袋,裏面裝着的其實是錢。
不能問,也不能多想,越想只會有越多的細節浮出水面,盛安安疊起報紙,讓蘇芸把報紙扔掉。
她不要知道是誰做的。
盛安安在沈家別墅待了好幾天,一直在陪着梅絳,哄梅絳高興,好讓她可以早日忘記施寧的死。
梅絳今天找盛安安說話,讓她回自己家去,不用陪她了,“安安啊,我知道你孝順,你不用擔心我,有蘇芸和保姆在照顧我呢,你回家去吧,不用天天來陪我。”
“你真的沒問題?”盛安安仍是不放心。
“沒問題。”梅絳保證道,“有事情我會找你和阿厲的。”
蘇芸辦事靠譜,有她在,盛安安確實是可以放心的。她抱了抱梅絳,說:“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記得按時吃藥,不要太晚睡覺。”
梅絳笑着摸她的頭髮:“知道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