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翹着尾巴的茜茜回眸望了一眼,懶洋洋地“喵”了一句晃晃腦袋小跑過來。
茜茜自從送回顧家後極爲黏於玖玖,原以爲那晚不小心傷到它後會被排斥的小姑娘當時眼淚汪汪感動得抱着貓睡了一個晚上。
時間一久,六六都忍不住縮回來爭寵。
只是此刻六六蹲在門口懶洋洋地晃尾巴,都不捨得發個聲。
茜茜喵嗚什麼於玖玖壓根聽不到,她的耳邊盡是顧深鏗鏘有力的心跳。
姿勢太近,彷彿擡眸就能親到的距離讓她眨眨眼,即便以前親密過不少,現在整個人腦袋還是傻了。
即便是睡過……睡過人家的牀,好像也沒有這麼長時間抱着叭。
小姑娘想退回去,手背驀地一緊,被顧深輕輕捏住。
“好喫麼。”
溫熱的指腹拂過她的嘴角。
於玖玖板着臉,哼一句不說話。
她知道他又想調侃她,沒門。
“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想了想,她問。
“不快了。”
顧深迴應,手心揉進她柔軟的捲髮裏,擡臂捋直幫她把一直礙着她洗草莓的頭髮捲起。
於玖玖享受這樣的照顧,乾脆窩在他懷裏面對廚房門口坐直,開心地來回翹起腳尖。
瞧着她這幅晃頭晃腦的模樣,顧深冷不防記起臨走前於老爺子連綿不斷的叮囑。
於盛稱自己孫女是個爹控,對於但凡是照顧管好她的,表面上也許會不服地小聲頂嘴,其實順兩把毛她都會十分愜意接受。
她一直是於崇禮這麼寵過來的性子,骨子裏帶着乖軟與孺慕,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你學會做甜品了嘛?”
長而卷的絲綢黑髮被束好,於玖玖盯着自己的粉色棉拖上小巧的兔子看,手心捏着睡裙流蘇,後仰頭軟聲問。
“嗯。”
顧深低頭,偏額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低沉道,“我還接了個電話。”
“什麼電話呀?”
小姑娘順着問下去。
“駱作席的。”
顧深這會沒有再模棱兩可,黑眸在話語落下時緊緊盯着她,不錯過她的絲毫表情。
懷裏的小身子果然稍稍頓了頓,幅度不大,其實也不算是很明顯。
配上小姑娘之後微微展露的笑容,似乎真的無法發現。
駱作席是誰於玖玖是知道的,包括他現在擔任關於她遭受恐嚇的事情並施以調查中,那麼按照當初的殘跡發現鄒縱伍的一切,也是自然而然的。
“他爲什麼找你啊?”
於玖玖彎眸,眼神閃了閃,狀似隨意,卻還是小聲問。
也許她自己都忘記了還待在他懷裏,搭在背後下意識捏起的手心落入高視角的顧深眼中。
顧深輕嘆,在她疑惑又隱含忐忑不安情緒的眼神下把她抱起面對面看着。
“怎、怎麼了嘛。”
於玖玖笑了笑,在被顧深抵住時看向水盆裏的果子時眼神微黯。
他知道了嗎。
關於鄒縱伍的一切。
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的傷口。
大概幾十刀吧,記不清楚了。
可都是她做的。
沒有人會對一個精神病報以憐憫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