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毀滅性的故事,卻又恰恰符合着日本的審美。
於玖玖貼着蘇淺月,輕輕補充着。
故事裏的畫家良秀是一個長相醜陋,性格傲慢的人,但是他的畫作能感人靈魂動人肺腑。
崛川大公是冷酷的貴族,他要求良秀爲他做一副《地獄變》作爲屏風,良秀廢寢忘食完成了大半,但是唯獨畫中一個在牛車中被烈火焚燒的美婦人他無法畫出來。
良秀無法畫出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於是他請求大公爲他製作一場火災,讓他目睹一個身穿華服的婦人在牛車中活活被燒死。
大公答應了,當晚準備了牛車,火把還有美婦人,等到大幕掀開確定那是自己女兒的那刻,良秀先是震驚悔悟,接着漸漸發出癲狂的大笑,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靈感和慾望奔涌入腦,一瞬間放棄對女兒的救援。
於玖玖說着,話語不自覺放輕,誠懇道,“良秀爲人自私無恥,唯獨溺愛女兒,但是在面對藝術靈感的誘惑時,即使是相愛的女兒也可以拿來做交換。”
“烈火燒滅嬌嫩的肌膚,將黑髮化爲火星這種毀滅式的審美,帶給《地獄變》的確實是無與倫比的震撼與美。”
安靜的畫室裏只剩女孩軟糯認真的話語,素色窗簾繞着微風飄飄揚揚,蘇淺月擡眸,忽的覆上女孩冰涼的小手,眼神意味不明。
“玖玖很喜歡這種畫?”
小姑娘遲疑幾秒,認真地點點頭。
“淺淺,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圖書館借閱的。上回我貌似在館裏注意到這本書了。”
蘇淺月點頭,指腹輕輕落在女孩的劉海前。
聞言,蘇淺月的目光閃了閃。
小姑娘沒注意,指尖捏着裙襬,小聲發表自己的看法,“在藝術與生命之前,震撼給人的永遠是歇斯底里的毀滅性舉措。”
“越美好的東西,往往在摧殘的時候,最動人。”
“那玖玖會這麼做嗎?”
“什麼?”於玖玖愣了愣,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落在說話的少女身上。
於玖玖明白了,託着下巴擰眉認真思索一會,用畫筆輕輕在畫板上寫了兩個字。
女孩端着奶茶掃過窗外。
青蔥盎然的斑駁樹影遮不住一中田徑場的光影,隱約可見大汗淋漓跑步經過的學生。
人影嘈雜,目光從頂端投向遠處,又好似可見一中露天球場的一角。
那也有幾個男生在酣暢淋漓地打球,球服的背後染上了汗漬,嘴角逸着明媚的笑。
那些都是青春的模樣。
“我知道要畫什麼啦!”
於玖玖回頭,衝蘇淺月笑了笑。
眉眼彎彎,梨渦軟軟地陷落。
……
思路有了,靈感迸發。
於玖玖在畫室連續畫了兩天,週日下午在一樓與蘇淺月告別後,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回校園看看。
一中是不限制學生回家
她也只是逛逛,路過藤蘿花,架下的小涼亭,以及教學樓,下樓梯時認真扶着樓梯走路,一步步滲透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