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驚動閒雜人,那晚成戍的安排十分簡略。
他尋找了曾經共事許久沒聯繫好不容易勸動的地下黨兄弟請來幫忙,人員分頭兩派。
午夜除了值日的醫生,走廊很少人。
他的人巡邏了一邊,把醫院用水的總閘和燈關了。
與此同時,臨城的一個方向突然發生疑似人爲的汽油燃爆事件,高速路被堵住,驚動交警和一部分刑警出隊。篳趣閣
於玖玖半夜醒來發現病房裏的廁所停水,她停頓幾秒,回到牀上打開手機,發現上方果然顯示無信號的標識。
開始了。
她定了定神,選擇打開房門。
從她住院起,警察局已經派有警察輪番守護她。
駱作席制定的計劃想來他們也應該知道,於玖玖掃過面色嚴肅的兩名警察,點點頭說:“房間裏的水停了,我去一下公共廁所。”
兩名警察眼神閃了閃,對視兩秒後立即點頭。
於玖玖知道他們應該有行動策劃,告知後便釋然地離開。
很巧,顧深今晚被駱作席叫去警局商量案情。
他本不打算搭理,但由於三番四次的拒絕被陸隊以凡事涉及到她的安全就要重視爲由拽走了。
想來,成戍那邊應該是知道了他的行蹤故意挑的今晚。
從醫院直接把人從病房帶走並不容易,不僅有深夜查房的醫生,還有守衛於玖玖的兩個警察。
所以不驚動其他人的第一點,就是把於玖玖本人引出來。
成戍安排得很準,就算於玖玖沒有自己出來,也會有另外一個人把她引出來的。
於玖玖原本很好奇這個人是誰,但走到洗手檯親眼看見這個人時,她臉上的弧度一點點地垂下,眼底毫無情緒。
洗手檯沒有燈,長長的走廊氤氳着更加陰沉的黑暗。
於玖玖與她隔着一段距離,中間有了顏色的參差,彷彿她們兩個中間的對比。
“許、若、葵,”她一字一字地念,藉着昏暗,忽的問,“這是……你的真名嗎?”
許若葵沒說話,手心不自覺地捏緊,“我……”
“我沒想到這個人是你。”
於玖玖慢慢笑了,好似才真正看清她這個人。
她面上淡定,但累積多日午夜夢醒的所有情緒堆積在一起復雜深重,尤其是那股焰火般的怒,在她心頭肆無忌憚地狂躍。
若不是怕打破安排,她不會那麼冷靜,手心掐滿指甲印。
許若葵甚至不敢擡頭,不敢思索於玖玖的話的深沉含義。
究竟說的是那天砸破她腦袋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但是,這兩者好像沒有太大差別。
許若葵囁嚅着脣,原本面對成戍囂張跋扈的氣焰彷彿一瞬間消散,她不敢看於玖玖,好不容易擡起頭,只看清女孩眼底清晰的失望。
“你以爲她會記得你嗎?如果一切真相大白她是最恨你的,第一個巴不得你去死。”
溫清正的話迴響,許若葵猛地亂了呼吸,她在於玖玖反應過來前抓住她的胳膊,低低說了句“對不起”想也不想地抓着她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