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他考砸了說狠話然後想不開，期間一直沒掛過通話。
畢業典禮開始的時候，天還沒黑。
顧深算是半途插入高三，沒有多少認識的人。
露天田徑場上集合，他坐在班級的後面，看着上方的主席臺支紅布整佈局，大長腿憋屈地靠在前面的凳子腿前。
事實證明校霸的名聲不是虛的,即便他安穩低調很長一段時間，高三一部分聽過他名聲的人不敢隨意招惹他。
更何況看着他曲腿在典禮未開始前已經坐着等，俊朗凌亂的五官漫不經心地掃過周圍，生怕他在悶熱的露天環境熱得不耐煩，有學生會的幫手提着小風扇趕忙過去。
卻不想才靠近,就看到他一下子柔和了眉眼，溫聲對着手機解釋，“是還沒開始。”
“……？”
拿小風扇的人面色驚恐。
天啊,這是傳說中的校霸？
居然能露出那麼溫柔的表情……對面是神仙女朋友嗎？
於玖玖在鏡頭另一邊好奇地打量着。
她屬實不知道一中的畢業典禮如何操辦，藉着顧深的屏幕倒是提前預知了。
她是邊喫飯邊看的，鏡頭對着自己，一口一口地拌飯。
然後，風扇還沒給出手，被溫柔表面迷惑的兄弟看到是深哥一下子擰眉，不鹹不淡地說：“你要把旁邊的湯喝完，飯和菜至少要喫一半。”
“我才兩天不在，你又開始挑食？”
話音到最後，透着一股低低的氣壓。
於玖玖不太高興。
撕完書的深深好像又變兇了。
通話傳來一聲低低的糯聲軟罵，跟露爪子的奶貓似的。
顧深笑了聲，沒脾氣。
場外的天氣確實熱，他擡眸，發現時間快到七點，許多人陸陸續續從通道口走了進來，很快堆滿熙熙攘攘的人羣。
仔細看，有些女孩手捧精緻的捧花，明豔的花朵沾着露水，悄悄放在位置旁邊。
聽別人說，這是晚點典禮即將結束時，向臺上領導獻的花。
盡整些花裏胡哨的。
顧深睇了眼，漠然收回視線。
於玖玖湊在鏡頭旁邊還在爲晚飯的事情吐槽他，“顧深計較鬼，老幹部，古板，不講理……”
她就是個生活作息不規律，被慣着乖乖聽話但是嘴還欠的小孩。
顧深挑眉，還沒應。
垂落的鏡頭冷不防掃到隔着幾個空凳前面座位底下的花束，於玖玖頓了頓，像是沒反應過來，“怎麼會有花？”
花束旁邊坐着的是個女孩子，穿着小清新的碎花裙，成熟的大卷發，大概是復讀生，單是背影綽約多姿。
顧深解釋，“是獻花，和我無關。”
於玖玖小貓耳朵豎起來，想到什麼，慢吞吞地問，“今天有人和你表白嗎？”
畢業典禮畢業季啊，肯定會鼓起勇氣表白的。
一想到顧深那張得天獨厚的臉，於玖玖覺得他招桃花肯定多。
而且她那麼久沒出現在校園裏，指不定別人以爲他們早就分手了！
顧深看着於玖玖氣鼓鼓的模樣，生怕今晚不能進門，當即道，“沒有。”
“怎麼可能？”
小姑娘悶悶地反駁。
“真的沒有。”
顧深才義正言辭地答完，手機正對的屏幕冷不防懟上一束花。
只見一個妝容精緻的女生提着花，裙襬泛起羞澀的漣漪，臉色微紅道，“深、深哥，要畢業了，能……留個聯繫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