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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背上，是一道道口紅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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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嘴脣上也塗上了粉紅色的口紅，一個大男人也有了嬌柔嫵媚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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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之外小助理正對一個長相清秀，神情靦腆的青年耳提面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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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記住啊，待會不管我們家澤澤說什麼你都配合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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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今天你表現的不錯。我們就和你簽約，捧你做淘淘網寵物商品分類的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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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一場直播銷量幾千萬都沒問題，小夥子，加油啊！”胖胖的助理低着頭驕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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靦腆青年正蹲在地上，旁邊趴着一隻萎靡的大金毛，青年正不停撫摸着狗頭安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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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叫做吳意，在寵物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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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被請來配合直播賣貨的網紅賣狗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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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宥今天好像生病了。狀態不太好，可以下次再上直播不？”吳意蹙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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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聞言眉毛倒豎，沒好氣道：“直播計劃哪能隨便更改。我看它不是還好好的嗎？趕緊準備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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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直播鏡頭裏的網紅林澤開始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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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接下來要給大家強烈推薦一款產自加拿大的進口狗糧，親們的寵物有福啦！胖子讓人把寵物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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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助理看吳意還抱着狗不動彈，馬上怒目而視，用力拍了吳意後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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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無奈的抿緊嘴脣，最後還是抱着半人高的大金毛狗狗走進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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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已經排練過了，大金毛還吃了那個號稱營養豐富的進口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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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嚴重懷疑小宥萎靡不振，是因爲吃了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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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已經把狗糧倒在桌子上的小碗裏，按照劇本待會狗子要歡快的喫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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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宥經過專業訓練非常聽話，一般情況下都能輕鬆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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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吳意感覺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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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主播熱情洋溢介紹狗糧，把狗碗遞到小宥面前，小宥依舊慫拉着腦袋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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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狗糧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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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的聚光燈讓它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吳意一直在撫摸狗頭，恐怕小宥會馬上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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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表情一滯，眼神不善的看了看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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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澤哥，可能狗子有些感冒了。”吳意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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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把小宥抱下桌子，一臉尷尬的面對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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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給主播一個臺階下，免得直播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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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眼珠一轉，馬上順着這個臺階笑道：“哈哈，沒想到我們的狗子演員鬧情緒了。那大家就看不到狗子喫狗糧的愉快表情了哎。商家要求必須試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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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評論裏也各種贊同聲，很多網友挺好奇這款進口狗糧到底有沒有先前主播介紹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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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有狗子也沒關係！”林澤忽然看向吳意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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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還懵懵懂懂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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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已經興奮的汪汪叫了兩聲，笑道：“大家聽我學的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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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飄過一連串的“像”。還有網友直接稱呼林澤爲“林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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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心道主播這也太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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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卻開口道：“來你也叫兩聲，喫幾口狗糧告訴觀衆這狗糧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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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頓時瞪大眼睛，完全沒料到有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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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裏傳來助理急切的警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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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快配合林澤喫狗糧！不要耍小性子啊，你也準備做主播的。這是突發情況，只能這樣救場了，理解一下。沒成爲大主播，肯定要受點委屈的。”
吳意頓時爲難起來，他自尊心很強。怎麼也做不出學狗叫喫狗糧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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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林澤的小弟，只是如果不聽話，這個簽約的事估計就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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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罪了一個粉絲幾百萬的大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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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終究是年輕氣盛，他忽然捂着肚子，口裏喊道：“對不起澤哥，我肚子突然有些疼，先去上個廁所，觀衆們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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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胖助理殺人的眼神和林澤尷尬笑容下，吳意抱着自己的大狗子退出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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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聽見林澤對着網友在奚落他不專業，還有自己拿起狗糧喫的嘎嘣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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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播真沒那麼容易哎。”吳意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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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胖助理不停埋怨着，吳意充耳不聞抱着狗子快速離開這個機構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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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搞砸了，也不好意思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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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吳意打算兼職做主播賣貨，現在只能繼續在寵物店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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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個月工資只有3500多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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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還是單身漢，借住在朋友家裏沒有房租壓力，生活也過的下去，幾年下來已經有快兩萬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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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吳意經常看到新聞，說別的賣貨主播一次直播賣貨10億，20億的。光是提成就有上億，當時吳意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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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遇到林澤的助理寵物店找寵物就心動跟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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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樓下，胖助理跟着吳意來到門口正和吳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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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性格看來不適合做主播，放不開面子，既然你不做了我也懶得說你。”胖助理擺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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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無底線的直播，學狗叫喫狗糧我學不來。”吳意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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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人家澤哥一個月收入是你的幾百倍，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滾吧，像你這樣要面子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胖助理忽然惱羞成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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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看不起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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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不想和人爭執，抱着狗子灰溜溜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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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工的寵物店距離這裏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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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寵物店竟然看到許久未露面的老闆，正帶着一羣工人在收拾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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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寵物籠子被裝上貨車，吳意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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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都是吳意經營店鋪，老闆很少來。聽說已經在國外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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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小店只有每個月老闆親戚過來查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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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也跟老闆親戚聯繫，和老闆沒怎麼打交道，前段時間老闆親戚隱約透露老闆嫌棄房租太貴，想把店鋪轉讓給別人做奶茶店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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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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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吳意都神情恍惚，老闆的話一直迴盪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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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是吧，這兩年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大家都喜歡在網上買寵物相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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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月報上每個月利潤都在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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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房租和你的工資基本不賺錢，抱歉沒提前通知你就突然不做了，希望你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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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工資還是會給你的，另外多發一千塊給你，算是給你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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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沒讀過大學，當初找到這個穩定的工作也不容易，沒社保沒合同。現在老闆一句話他便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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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工作吳意依舊蹲在寵物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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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毛小宥其實也不是吳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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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個女大學生的寵物，只不過因爲別人上大學放在店裏讓他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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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狗子，身邊放了個紙箱子，吳意迷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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