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廝殺了兩場,她跑不動了
長長的睫垂下,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乖乖地密合在瓷白的肌膚上。
只一會兒的放鬆,她就徹底睡着了。
男人輕輕抱起她,把她放到牀上讓她好好睡一覺。他沒有立即離開,坐在牀邊,手指輕輕地碰着她的臉頰。
才18歲,還有些嬰兒肥
黑眸垂下,“以後,我就是你師父。”
當暗黑的徒弟並不輕鬆,一次一次地挑戰,一次一次地受傷。
每一次他把她親手送到戰場,每一次,他親手爲她療傷。
他還給她烤肉,給她做飯,甚至照顧她的起居這些事情由着他做起來,竟然仍能保持着尊貴。
於顧安西來說,暗黑是師父,也像是父親一般
整整大半年,她就在這裏訓練,身上的傷好了又傷,傷了又好。
後來,她就麻木了。
除了最後一次。
暗黑出師前最後一次的訓練,密林內,同一批暗黑將出山的學子全部投放,裝備武器都是有限的。
能出來的,只有一人
這是暗黑最殘忍的考驗。
三天三夜,在透支了最後的體能後,顧安西一個人走出那片密林。
男人站在出口處,嘴角微微上揚,但是下一秒他面具下的面色蒼白如雪。
顧安西的背後,插了一把刀。
他精通中西醫,可是那把刀的位置他竟是絲毫不敢動,他看着鮮血一滴一滴地從她背上滴下,腳下全是暗紅的血。
“師父。”顧安西的脣輕輕地顫着。
他接住她。
她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師父我想回家。”
男人瞬間崩裂:“等你好了,我讓你回家。”
他找來了醫生,這世間醫術最好的人,可是醫生看完了,沉默很久:“很難活下去,刀一拔命就沒有了。”
男子戴着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緒。
醫生低語:“我找個人試試看。”
男人震動:“爲什麼這麼上心”
醫生退後一步,“大概是看着挺有緣份。”
他把顧安西帶走了,男人沒有阻攔
顧安西是痛醒的,接着一道聲音響起:“我不用麻醉,能忍嗎”
此時,她趴在手術檯上,挺不堪的,除了一個醫生就沒有旁人,護士都沒有一個。
她沒有多少知覺,可是從聲音和呼吸她能判斷出,是個年輕男人。
或許,還很好看吧
“一會兒我要拔刀了。”他低語:“疼的話就叫出聲。”
“我不會叫。”她有氣無力地說。
接着,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臟那裏傳過來,她死死地抓住牀單,牙齒死死地咬着枕頭,像是能咬碎了
血,噴涌而出,醫生迅速給她止血。
她的身子抽着,像是瀕臨死亡的魚一樣劇烈掙扎
“疼過了這陣就好了。”他的聲音很清雅好聽,然後不知道爲什麼,他輕輕地抱住她的頭,溫柔安慰。
在瀰漫血腥中,顧安西聞到了不同的氣息,和師父那沒有人氣兒的味道相比,這種味道很好聞,很男人味
背後的疼痛沒有那麼尖銳時,她慢慢地平靜,抱着醫生的手睡着了。
醫生有些意外
他一直沒有看見她的臉,因爲她是趴着的。
此時,他生出一種想看一看她臉的衝動,但是最後還是沒有。
小心地放開她的手,替她把血止了又把病筆趣閣biqusainfo服穿好,很快就離開這裏,由醫生接手
顧安西的病根就是從這一次落下的,回到那個地方她養了三個月纔好些。
人虛弱了許多,有些怕冷畏光
但是她還是成了無限,暗黑首席執行者。
回憶殺結束
顧安西翻來覆去想着以前的事情,一直到了凌晨兩點,才沉沉睡去。
大清早的,她兩眼烏黑,精神不振。
喫早餐時,薄熙塵受到了來自幾位家長眼神的指責,他又不好解釋什麼,默默領受了。
喫完早餐顧安西要去上學,薄熙塵看着她的臉色,“我送你吧。”
顧安西也沒有逞強,但這會兒忽然一個電話過來,雲熙醫院來了一個特殊病人需要薄熙塵立即去處理,於是他只得拜託其他長輩送她。
薄熙塵匆匆離開,薄錦看看兄嫂:“我也有些急事要辦。”
薄年堯正準備自告奮勇,一旁的薄情淡聲說:“我倒是有時間,送一下孩子吧。”
薄年堯便十分慈愛地對着顧安西說:“慢點喫,你二叔送你。”
那模樣,就像是家裏有個小朋友一樣,大家長們拼命地滿足自己當家長的癮,陷得深深的不可自拔。
薄情笑笑,“我先在車上等。”
他今天難得沒有穿長袍,而是一套休閒西裝,顯得年輕了許多。
顧安西上車時拿着小叔牌豆奶,沒好意思坐後座,直接坐在薄情身邊,乖乖地叫了一聲二叔。
薄情側頭看着她:“你喜歡喝豆奶”
“唔。”顧安西小口喝了一口,“小叔磨的。”
薄情笑了起來,他平時不大笑很冷清的一個人,但是此時笑起來相當地好看。
顧安西也是真心把他當成長輩的,“二叔,你怎麼不找個女朋友”
正好是紅燈,薄情把車停下來,側頭。
他的目光很清亮,微笑着說:“一直沒有遇見合適的人。”
顧安西就瞭解地哦了一聲,“我和小叔遇不上的話,大概也會單身。”
薄情:
顧安西又說:“二叔,我有兩個朋友,一個叫楚顏一個叫王沁,王沁就是來咱們家作客的,臉圓圓的特別可愛,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薄情發動車子,輕咳一聲:“不是我欣賞的類型。”
顧安西打量他一眼,又挺了解的樣子:“二叔,你是不是喜歡那種空姐類型的,身材超級好的那種”
薄情臉色又變一變,很慢地說:“要隨緣。”
顧安西這時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二叔,你可以找顧遠山占上一卦,我覺得他還挺準的。”。
薄情輕聲嘆息:“安息,你這麼關心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