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有些驚訝,半響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林樺沒有掉眼淚,因爲今天是小崽子大喜日子,不興哭的。
她抱着顧安西,很輕很輕地說:“安西,我愛這個孩子,也愛競堯。”
至於風笙,除了那來不及繼續的感情,還有就是內疚。
她不說,可是顧安西是知道的,她輕輕地拍拍林樺:“我明白,有消息我會告訴你,也會想辦法聯繫那裏的醫生,給他最好的治療。”
“安西,謝謝你。”林樺有些更咽。
顧安西也有些想哭了,聲音軟乎乎的:“林樺姐,你要高興啊,風大哥還在,有什麼比活着還要重要的呢”即使他心中現在有着恨意,可是總有一天他也會釋然,會有他自己的人生的。”
林樺明顯地恍惚了一陣,許久輕輕地點了頭,她還想說謝但是顧安西止住她了:“你是我嫂子。”
林樺抱了抱她,聲音略低:“不怪老太太這麼喜歡你。”
顧安西衝她笑笑。
林樺捧着她的臉:“真好看,一會兒熙塵來了你可得拿捏一下,矜持些。”
顧安西不滿地說:“萬一小叔太帥了怎麼辦”
“那也得矜持。”林樺睨着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呢”
兩人正說着,門外傳來一陣鞭炮聲,不消說便知道是薄家的車隊來了。
林樺拍拍她的手:“坐好,一會兒會有人過來請的,薄家講究禮儀,所幸老太太懂的也不少。”
老太太是門名閨秀,怕王可如應付不來所以特意地讓安西在她這兒出嫁,也是十分貼心了。
顧安西點頭。
而門口,已經迎進來人,是薄錦陪着薄熙塵過來了,還有薄家的幾個旁支小輩,個個相貌不凡,看着就有些養眼。
顧安西直勾勾地看着,林樺在她耳邊低語:“矜持”
顧安西擦擦口水,忍下那句小叔你真好看,她要是說出來那真是讓人看笑話了。
老太太也陪着過來了,一直用目光兇她,生怕她說出啥了不得的話來,王競堯倒是拍拍薄熙塵的肩,含笑着說:“今天大喜日子,你們兩個倒是執手倆倆相望了,好了好了,前幾個小時纔在一處兒的,後面一輩子看呢,先走流程。”
薄熙塵微微一笑,走過去傾身親了顧安西額頭一下,嗓音略沙啞:“這一身很好看。”
平時的顧安西是很美,但那是屬於少女的好看,可是今天的她當真是豔光四射,有女人的嫵媚,薄熙塵也以爲自己對美貌是習以爲常的,喜歡的是她的性格,現在他不確定了。
顧安西仰着頭,還是說出了那句:“小叔你也很好看。”
在場的人都不想待在這兒了,很想失去記憶。
這會子,禮儀官王景川過來,輕咳一聲::“去喝個棗茶吧”
薄熙塵伸手,牽着顧安西出去,王家客廳裏堆滿了聘禮,排場足足的,薄家來的人也是多多的,誠意十足。
這麼些人看着,顧安西總算是矜持了些,挺收着的。
王家一套禮節,到了薄家又是一整套,中午晚上,這麼地折騰了一天,顧安西感覺自己的腰都折騰得要斷掉了,等送完了所有的客人就摟着薄熙塵的脖子:“小叔你抱我回去。”
此時他們在前廳,從這裏走回蘭室大概要十幾歲鍾,但他還是輕鬆地抱起她:“累了”
她唔了一聲:腰都快斷了。
說完就把小臉蛋埋在他的懷裏,此時她身上換了一套小禮服,淺粉色的,下襬是蓬蓬的紗裙,特別地少女,這樣地窩在他的懷裏可以把人的心都給化掉。
薄熙塵抱着她,緩緩走在庭院裏,因爲辦婚禮,整個思園都是張燈結綵的,樹上都有着小燈一閃一閃的,空氣中還飄着玉蘭花的味道,聞着很甜。
顧安西靠在他肩上,喃喃地開口:“小叔,我感覺時間好久,又覺得時間特別地短。”
他微笑:“才一年,往後還有很多年。”
此時他也想到,確實才一年,而之前他們已經無數次地想過要孩子,現在想想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想着就低低地笑了起來,她捶了他一下:“你在笑什麼”
他低頭:“我在想着能娶到小薄太太,做夢都應該偷笑。”
她皺了一下小鼻子:“你還沒有睡着呢。”
他微笑,沒有再說什麼了,抱着她筆直地走到蘭室院子裏的一處鞦韆,那是一座小小的樂園,除了鞦韆四周還放着很多她喜歡的毛絨玩具,小兔子小豬什麼的,他把她放在鞦韆上,自己站在身後輕輕地替她搖
遠處的夜空綻放着煙火,不大看得清,但是她知道那是他爲她放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她笑了,“北城不許放煙花的。”
“所以在很遠的地方放的。”他說着,轉過去坐到她身邊,挺鄭重地說:“小薄太太,很高興和你結婚。”
她的手和他碰了一下:“我也是,薄先生。”
他笑,隨後就抱起她,她不滿:“我還想坐一會兒。”
“明天吧,現在我們去過新婚之夜。”他的聲音啞了。
顧安西結結巴巴的:“不是,不是昨天才過過了”
“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他不容拒絕地說,橫抱着她走進蘭室,推開門,一室都是玫瑰,顧安西把臉埋在他的心口,小聲說:“真是勞民傷財,奢侈無度啊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