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顧安西薄熙塵 >第1089章 我們不過都是提線木偶3000字
    陸澤輕笑了一聲,從一旁一個助理手裏拿過一份文件來丟到江朝歌的面前:“這是你的資料,上面可不少你的事蹟,從王競堯父親轉院差點兒被你弄死,還有在英國你出的醫療事故,你不要以爲不是在國內就沒有人知道,朝歌,陸伯伯深信你處理這些事情得心應手,現在也不會爲了什麼道義和陸伯伯作對是不是”

    說完,丟下了文件,又輕輕地轉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和我作對的,幾乎沒有一個是好好活在這世上的。”

    江朝歌心跳得很快,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覺得可怕。而最可怕的江斌和他一拍即合,她心心念念能翻身的醫療項目現在成了一個定時炸彈,這個男人是要拿人的生命當試驗品。

    陸澤看着她面上的表情,竟然慈愛地笑笑,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朝歌,這只是暫時的,我們後面可以修改最後我們會是名利雙收,所有的人都會膜拜我們,不好嗎”

    江朝歌看着陸澤那張隱藏於平靜笑意下的瘋狂,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想名利雙收,可是這太突破我的底限了。”

    “對,突破自己的底限那將是無敵。”陸澤微微地笑着:“以後你就明白陸伯伯都是對的。”

    江朝歌喃語:“但是薄家不也名利雙收嗎”

    一提起薄家薄年堯,陸澤嫉恨得面孔都扭曲了,他笑了,陰森森的:“薄家再怎麼樣好,朝歌你都無法回頭了,別忘了你現在和我們已經是一個船上的了,你想跑嗎,怎麼可能,這個項目開始就是你籤的字,所以”

    他輕輕地拍拍江朝歌的臉:“乖乖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若是背叛了我們的實驗成果,我會怎麼對待你。”

    江朝歌怔忡地看着面前的人,驀地,她看向陸衡。

    陸衡仍是平靜萬分。

    江朝歌笑了:“我現在知道了,我只是一個跳板對不對,我拿下了這個項目基本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而你們和我叔叔一拍即合,你們從來沒有想過用正當途徑獲利,而是想着最快時間得到暴利。”

    “可以這樣說。”陸澤淡淡地笑:“你現在知道了,要去揭發我們別忘了你第一個就逃不掉,還有你叔叔會放過你想想五十億的投資是你能擔得起”

    江朝歌沉默了。

    陸澤語氣溫柔了些:“所以,和我們站一起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的目光裏有着一些深意:“別說你有多少節操,名利不是你本來就追求的麼,怎麼得到從哪裏得到,犧牲了多少人又有什麼關係哪怕背後屍骨壘壘,人前你仍是光鮮的。”

    江朝歌被狠狠地上了一課,隨後她發現自己已經接觸不到核心數據了,陸澤主導了一切,甚至很多事情陸衡也作不了主。

    夜晚,她叫了陸衡約一起去喝一杯,陸衡皺眉。

    江朝歌極淡極苦澀地說:陸師兄,今天這麼大的衝擊,你都不願意陪我喝一杯嗎

    陸衡靜靜地看她,江朝歌湊近他,聲音低低的:“不要這樣看着我,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其實你又何嘗不是伯父手中的一個提線木偶呢”

    陸衡聲音冷冷的:“我不是。”

    “不是”江朝歌嘲弄地笑:“陸師兄,你只是騙自己罷了。”

    陸衡的目光冷下來。

    一個小時後,他們坐在江城一家酒吧吧檯前,江朝歌喝了不少酒,酒能壯膽,她以前是怕陸衡的,現在一下子就敢多了,長髮放下來目光也有幾分迷離,她看着陸衡,笑着,“師兄,我們學醫時宣誓了是不是”

    陸衡沒有說話,低了頭,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把玩着馬克杯。

    驀地,江朝歌就捧着他的臉,一下子擡高了。

    陸衡有些怒,他並不喜歡旁人觸碰他。

    江朝歌的手勁兒不小,手指掐着他英挺面孔的臉肉,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說着半醉不醉的話:“師兄,我是幹了些不好的事情,也想借着男人往上爬,那都是因爲過去太苦了”

    她驀地放開他,端着酒杯,我喜歡薄師兄,死心塌地地喜歡過,可是我也知道我這樣身份的是嫁不到薄家的,所以我拼命地努力想着以後能一鳴驚人,可是我還沒有努力夠他就把顧安西帶回來了

    她擡眼,看着陸衡傻笑:“沒有關係,沒有了薄師兄我又認識了王先生,那是一個有權勢又長得十分好又會哄女人的男人,我喜歡他不僅僅是他的權勢啊也是因爲他這樣一個人啊,可是在我以爲他會娶我時,他宣佈了林樺是他的妻子。”

    她一口就喝掉了杯子裏的酒:“我活成了整個北城的笑話。”

    喝完了,不勝酒力地倒在吧檯上,側頭看着陸衡,“這個項目,是我全部的希望,我想活得像個人樣,我想我媽以後走出去能堂堂正正的我有錯嗎,我什麼錯也沒有,可是現在你們,你們卻是告訴我這個項目和我的人生一樣就是一個笑話,我想要的和現實根本不是一回事。”

    說着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碰着陸衡的面孔,喃喃地說:“陸衡,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屈服的你小時候是怎麼被他扭曲三觀的我覺得我已經夠壞了夠不擇手段了,可是我沒有想到還有人能壞到這樣的程度,別人的命在他眼裏就是和錢劃上等號的。”

    她痛苦地閉上眼:“我們手上的手術刀,是要捅向那些無辜的人嗎”

    她的世界崩了,她本以爲通過努力能成爲人上人,可是她掉進了一個無比骯髒的圈子,和她以爲的差得太遠太遠了,她開始有些害怕,更有些茫然,她想抓住些什麼,可是她發現她一無所有。

    江朝歌輕輕地笑着,水晶燈下眼角有着眼淚,那是夢破碎的眼淚。

    她喝了很多的酒,不管不顧地喝着,她也不想愛惜自己了。

    她的人生毀掉了,因爲她知道她沒有退路了

    五十億,足夠讓她和她媽媽死無數次。

    陸衡一直靜靜地看着她,不發一言。

    他算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因爲自小到大他受過的挫磨並不少,他眼見的比她要多得多,他早就是一個麻木的人了,而此時,江朝歌揭開了那一層麻木的表象,讓他又回憶起那些不堪地過去。

    那些不堪,有着血肉模糊,有着痛苦的申吟,有着很多很多無辜的人的絕望,可是那些人再怎麼絕望哭喊,也逃不過被當成試驗品的命運。

    那些,是陸衡五歲就開始接觸到的。

    他不知道江朝歌會不會經歷這些,但是她此時已經知道太多,他父親是不會放過她了她手上的手術刀不是捅向無辜的人,就是捅向她自己。

    因爲這個,所以陸衡頭一次對她有了些耐心,或許是因爲江朝歌是一個縮小的自己罷了。他看着她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喝下去,也偶爾喝上一杯。

    夜深了,江朝歌醉了,陸衡也喝了不少酒。

    酒吧的過道里,陰暗而滾熱,昏暗的燈光下兩道身影疊在一起

    一直到了上午十點,陸衡才醒過來,他是被電話吵醒的。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他父親打來的電話,於是接起,“爸。”

    陸澤的聲音緊繃:“陸衡你去哪了,你媽說你一晚沒有回來。”

    陸衡握着手機慢慢地坐了起來,又看了看身邊熟睡的人,隨即說:“我在北城,有些事情要處理。”

    陸澤語氣緩和下來:“是這樣。”

    說着又頓了頓:“對了,朝歌今天沒有來實驗室,你看見她沒有。”

    陸澤有些忌憚:“這丫頭不會是怕了,然後跑北城在王競堯面前告我們一狀吧”

    陸衡身子盯着那個熟睡的人,輕咳一聲:“應該不會,或許是心情不好需要時間。”

    “也是,”陸澤倒是沒有懷疑,“行了陸衡,總之要注意她一些,她不比我們家裏人,另外你辦完了事情早點回江城。”

    陸衡點頭。

    掛上電話,他把手機扔到一旁,從地毯上的褲子口袋裏掏出煙盒,靠在牀頭抽了一支菸,快抽完的時候看見江朝歌醒了,他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起身去了浴室。

    江朝歌一個人坐在牀頭,有些懵,她喝斷片了這時還沒有完全醒。

    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她又看了看臥室裏凌亂的光景,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雙手捂着頭,有些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再不願意接受還得接受,等陸衡走出來去了外面的起居室她纔去浴室,沖洗了半天才裹着浴衣出去。

    她坐在陸衡對面,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陸衡,昨晚我喝多了。”

    陸衡在抽菸,模樣清貴,也沒有看她只是淡聲開口:“我也喝多了。”

    江朝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會兒陸衡忽然又擡了眼,“江朝歌,你不要我負責”

    他知道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還是這樣問了,他也不喜歡她,但是可能因爲覺得她怪可憐的,所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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