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曼更是害怕了,揪緊了衣服,一會兒就挺堅持地說:“我要薄教授回來,我一定要他回來給陸衡做這個手術,我不信你。”
這會兒她是忘了自己是貴婦了,指着那兩個小崽子說:“你們還不快抱着你哥哥,不許他去手術室,她想害了他。”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最後都不動,只是都看着顧安西。
目光裏,竟然有依賴。
這可把陸雪曼氣死了,陸家供他們喫供他們穿,竟然不聽她的話,反而信一個外人,陸夫人這一氣,脫口而出:“你們是不是想留落街頭。”
顧安西冷聲開口:“得了吧,收留他們的也不是你。”
說着。她直起身體看向郝主任:“準備手術室。”
郝主任也是有些擔心的:“您的身體能行嗎”
就是再小的手術,也得兩三個小時。
顧安西看陸衡,輕聲說:“這手術非得我做不可。等小叔是來不及了,幸好我在北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郝主任也是汗顏。
這會兒,陸雪曼又鬧了起來,她實在不願意把兒子的下半生交待給顧安西,這丫頭向來邪門,萬一使了壞,陸衡就真的完了,那時扔下她一個人,可怎麼好
陸雪曼這一次是撕破了臉皮鬧的,死活不同意顧安西手術,顧安西直接看向郝主任:“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在我出手術室之前關着她。”
郝主任額頭的汗都出來了
這,這不太好吧
顧安西聲音嚴厲起來:“還不快去。”
郝主任立即就對着兩個護士使了眼色,然後病房裏就有些亂他們也知道這事兒鬧大了可不得了,但是也沒有辦法不是,再說鬧大了也有小顧醫生給扛着。
於是,風華絕代的陸太太鬧天鬧地的,就這麼地被解決了,又被擡到一旁的沙發上,顧安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了,現在帶陸先生去檢查室。”
護士看看陸雪曼,猶豫再三:“就關這裏萬一”
“讓人看着,別讓她出去。”顧安西的聲音略低:“她現在大概有被迫害妄想症。”
竟然連陸衡的命也不要了。
而郝主任此時是有些後怕的,他失職了,錯估了陸衡的傷情,他想說什麼顧安西只是輕聲說:“先手術再說。”
手術前她給仔細地檢查了,陸衡很配合,只是在配合的同時有些一潭死水的意思。顧安西拿到片子後只看了一眼,隨後就過去給陸衡自己看。
陸衡靜靜地望着她。
顧安西淺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生死有命,活不活着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陸衡沒有出聲,因爲喉嚨燒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是安靜地注視着她。
顧安西又笑了一下,“也是,是沒有什麼意思了,自小到大的驕傲沒有了,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過你也不虧,你心裏最恨的無非就是陸澤在外面養了不少兒子現在你有三長兩短,你母親已經發話了那兩個小崽子全部扔出去。”
陸衡死死地盯着她,一隻手掌悄悄地握成拳。
雖然模糊中知道她是故意地激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氣憤,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顧安西拍了拍他憔悴的臉,很淡地說:“不想他們流落街頭就活下去,沒有人會管他們死活的,你也別指望我我沒有那麼好心的。”
說完,她讓護士把他推到手術室,自己去換手術服,郝主任也一起過來手術,手術前顧安西詳細地交待了一番,郝主任有些不解。
顧安西遲疑一下才說:“萬一我後面倒下去,你接上吧。”
她把一組數據給郝主任,“看看這個,薄教授應該也讓你接觸過的。”
郝主任點頭,不免有些擔心:你真的行嗎。要不我上,你在一旁看着。
顧安西站着,戴上手套,護士又幫她把口罩給戴上,她看着郝主任,很輕地說:“前面我來吧,保險一些。”
手術時間不長不短,三個多小時,快要結束時顧安西有些撐不住了,她畢竟懷孕不足三個月,這陣子又是養尊處優的郝主任挺體貼一下子就發現了,“要不要我換你”
“嗯,最後收尾了。”顧安西輕聲說:我在一旁看着。
不知道爲什麼,郝主任心中百感交集,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其實,安西對陸衡是仁至義盡了,她完全可以不上這個手術檯的,畢竟現在陸衡的病情兇險,二是她做就是做到最好。
陸衡喜歡顧安西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卻是不知道顧安西爲了這份被喜歡,也付出一些代價或許是打擾了別人的人生感到抱歉,雖然她從來都不說,雖然她從來都不當真的樣子,可是她的內心是溫柔的。
郝主任眼裏有些熱,低語:“我一定會處理好。”
顧安西點頭。
過去坐着休息,只是才坐了不到五分鐘,門外小護士就進來了,低聲說:“陸夫人醒了,他的保鏢把她放出來了,現在已經朝着手術室這裏過來。”
顧安西微合了眼:“讓醫院的保全全都過來。”
她頓了一下:“我出去看看。”
護士不肯:“您的身體不允許啊,還是留在這裏吧。”
顧安西有些堅持:“怎麼也不能讓她鬧到手術室裏來吧。”
小護士還是猶豫,但是顧安西卻是堅持的,“行了,這裏交給郝主任,我出去。”
她有些疲憊,臉色也不太好,和郝主任說了幾句就出去了。
才走出手術室,那邊的陸雪曼就帶着保鏢過來了
怒氣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