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洛千兒來不及反應,便被幾個人捆住雙手,帶回了客棧房間。
房間裏,燃着幾個炭盆,溫度有些偏高。
“本宮的駙馬呢?”高璟奚端坐在圓桌旁,眼神銳利,猶如窗外的寒冰一般冷冽。
洛千兒剛纔被捕時,就在一直觀察着高璟奚,七公主黑髮如雲,緋紅色的髮帶襯得她肌膚賽雪,恰如凝脂白玉。她秀眉微皺,鳳眼不怒自威,倒有那麼點禁慾的高貴味道。
原來,女人是可以美成這樣的!那份氣質倒把容貌蓋過了三分。
“我不認識什麼駙馬,姑娘你抓錯人了吧。”洛千兒立馬採取了,死不認賬的策略,妄圖矇混過關。
那天那麼混亂,自己又藏在小白臉駙馬身後,高璟奚一直注意着小白臉,說不定根本沒看清自己的長相,不過是在瞎貓捉耗子。
高璟奚聽見洛千兒狡辯的話,倒也不氣,讓店小二送上一壺清茶,慢悠悠地品上一杯後,才漫不經心地說:“哦,是麼?可本宮卻十分了解你。洛千兒,今年十九,從小生活在南方富庶之地,在散星樓衆星捧月般地長大,星圖是一隻短尾松鼠。”
洛千兒沉默了,高璟奚往另一隻茶杯裏,倒入三分之二的茶水,碧色的茶水清香撲鼻。
“松鼠星圖的人,身體輕盈,做刺客算是個合適的職業。”高璟奚走到洛千兒身邊,將茶水遞給她。“給她鬆綁吧。”
鬆綁後,洛千兒從高璟奚手上接過茶杯,飲下清茶,頓覺神清氣爽、清香怡人。“這茶,怎麼會如此之香?”
阿呦看見,洛千兒盯着高璟奚發呆的樣子,恨不得上去踹她幾腳,“不過是最普通的茶葉罷了。”
“公主殿下,是怎麼知道我的?”
“下次做刺客,得記得蒙面。本宮還知道,有人的星圖是一盒胭脂,以前還被人戲稱爲最無用的星圖之一,後來才發掘其在易容上的天賦。”
高璟奚說的人,正是洛千兒的孃親。不知爲何,洛千兒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耐來,她又換上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家駙馬,被我一劍殺了唄,丟在荒山野嶺裏,估計這會屍體已經被野狗啃得渣都不剩了。”
高璟奚的呼吸一下梗住了,她用力捏住椅子的把手,仔細地看着洛千兒的眼睛,“你在撒謊。”
“哼,憑什麼說我撒謊?”洛千兒覺得還是自己比連烈錦的相貌更俊美些。不過,萬一七公主現在就起了殺心,毀了自己的容貌,再把自己也棄屍荒野該怎麼辦。
畢竟,七公主高璟奚,看上去就是個蛇蠍美人。
遇到這樣的美人,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征服,另一個是跑路。
洛千兒的話,一會一個樣。高璟奚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冷聲問:“那她人在哪兒?”
“離開了唄,她求我讓她走的。”
阿呦一臉怒氣地說:“你這個刺客會這麼好心?”
“哼,我自然沒那麼好心,”洛千兒忽然嬌笑起來,“可你那小白臉駙馬倒是個妙人,我勾勾手,她就被我迷得七葷八素了。自然,駙馬長得那麼好看,我爲什麼要拒絕呢。”
“你少在這信口開河!”阿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只想找根繡花針來,把洛千兒的嘴巴縫上。
見高璟奚面無表情,幽深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自己,洛千兒心下一哆嗦,索性破罐破摔,繼續編造道:“喏,就是這張牀。駙馬可是緊緊抱着我,對我說她早就看不上家裏的黃臉婆了,一天到晚陰着臉。還是我這樣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嚐起來可口些。”
這一番話,直聽得阿呦心驚肉跳,如果駙馬真的這樣說,那公主殿下她...
“怎麼,你不信嗎?”洛千兒眼珠一轉,“駙馬的腰間那可是有一顆痣,你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洛千兒本以爲高璟奚會大發雷霆,至少也會氣急敗壞吧。沒成想,七公主不言不語,除了臉色白了幾分,竟然沒有多餘的情緒外露。
果然,她們皇室中人,喜怒不形於色。莫不是,七公主已經起了殺心,準備把自己滅口?洛千兒繼續裝作得意洋洋的樣子,“哼,反正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在哪裏。你要是還想見到她,最好把我給放了。說不定她見你心善,還願意喫你這棵回頭草。”
滿室寂靜,洛千兒只覺得她的右手,在被綁過之後,疼得更厲害。她強忍着疼痛,朝高璟奚看去。
窗外已經暗了下來,搖曳的燭火裏,高璟奚背對着她,纖細修長的背影透着倔強的味道,莫名讓洛千兒心裏生出了一絲心疼的感覺。
她於心不忍,搖晃着雙腿,有些臉紅地開口,“這位殿下,其實我覺得,要不你把那小白臉駙馬踹了,讓我跟着你怎麼樣?”
見高璟奚還是一言不發,洛千兒歪歪頭,“我立馬跟你回長雍,以後在你身邊寸步不離,纔不會跟那個駙馬一樣,讓你獨守空閨。”
這句話,才真正把阿呦氣了個倒仰,她喘着粗氣恨道:“你這個粗鄙之人,簡直癡心妄想,七公主豈是你能覬覦的。”
“嘿,這位姑娘,”洛千兒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呦,挑着眉說:“本人洛千兒,家世清白、美貌無雙、無各種不良嗜好,一看就比小白臉駙馬強多了。而且,我跟了公主,咱們三年抱倆、五年抱仨,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