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沒經過任何思考,便下意識地用腦袋向後撞去,一方面可以減緩繩索對脖子的壓力,另一方面可以去攻擊站在我身後的人,此招屢試不爽,可惜這次,我失算了,腦袋向後,撞了個空,我的腰被一個鈍器(應該是他的膝蓋)頂得結結實實,而繩子,則像是被打了個活口結,越掙扎,勒得越緊!
我不覺凜然,腦海裏冒出一個不詳的詞彙——職業殺手!
不是已經擺脫掉了“通緝”了嗎,怎麼還有人對我下手?
我沒有放棄,丟掉手裏的電話,側身從他膝蓋上滑到一邊,回肘襲擊,再次擊空,不過藉着這個動作,我終於轉過身來,看見他了!
是個比我矮一頭的傢伙,身着一襲黑衣,紗巾遮臉,但此人的胸脯,還有她的馬尾辮,暴露了性別,居然是個女殺手!
她跟我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離,手裏牽着繩索,我轉過來不到半秒鐘,她便將繩索拉向自己身體方向,我失去重心,被硬生生拽過去,迎接我的,又是她的膝蓋,腿好長啊,膝蓋高高擡起,直接奔着我的面部就過來了!
她的拉拽力很大,我躲閃不及,倉促間只能用手護住臉,咣!
撞得我身體又站了起來,要不是她拉着身子,我肯定會向後躺倒在地,我晃了晃,視覺變得模糊,差點失去知覺!
“哼哼,不過如此!”女殺手輕蔑笑笑,一抹身,繞到我身後,將我雙手反剪,纏上好幾圈繩子。
我大腦缺氧,又被她膝擊成半植物人狀態,被女殺手推倒,就像是一具屍體,被她拖着走,脖子上的強烈舒服感還在,但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嘿,幹什麼的!”冥冥中,我聽見一個低沉的嗓音,女殺手停下腳步,放開繩子,我被拽着懸空的腦袋,重重砸在了水泥地上。
“爸!快救東辰!”天空中又傳來一個聲音,是金喜兒!
“老頭,少管閒事!”女殺手低聲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趙小姐。喜兒,客廳抽屜裏有把獵槍!”喜兒爸爸的聲音。
“靠!算你狠!”女殺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另一個皮鞋聲來到我身邊,脖子上的繩索被解開,我長長吸了口氣,氧氣分子經由血液進入大腦,意識、視覺漸漸恢復。
“孩子,沒事吧?”喜兒爸爸蹲在我身邊,低聲問。
我揉了揉脖子,坐起身來:“沒事,爸,誰啊那是!”
“趙小姐,號稱遼西第一殺手。”
“不是說已經……”
“呵,她若想殺你,還會讓你瞧見她?看樣子,她應該是要抓你,可能有別的事兒吧。”喜兒爸爸撇嘴笑笑,將我扶起,走向樓道門口。
“這麼厲害?”我不禁皺眉,連喜兒爸爸都得用家裏的獵槍嚇唬她(其實不是嚇唬,真有一條,我見過)。
“孩子,你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可長點心吧,這麼晚單獨行動,要不是遇見我,你說不定被掠到啥地方去呢!”喜兒爸爸見我自己能走,放開我,饒有深意地拍了拍我肩膀。
我點頭,虛心接受岳父大人教誨。
上樓進家門,喜兒馬上過來查看我的傷情,額頭上被那個趙小姐的膝蓋撞出雞蛋大的一個包,我不用鏡子,擡起眼睛都能清楚地看見,脖子上的勒痕也很嚴重,紫裏帶黑,跟拔罐子的顏色差不多,估計得幾天才能消失。
喜兒爸爸開始打電話,幫我斡旋這個事情,大概二十分鐘後,終於輾轉拿到趙小姐的手機號,解鈴還須繫鈴人,得問問她啊,襲擊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要錢給錢,要別的也好商量,沒想到,趙小姐卻要跟我直接對話。【w qu 】
我迷茫地接過喜兒爸爸的手機:“喂?”
“你還蠻厲害的,身手不錯。”趙小姐輕笑,環境很安靜,略帶回音,好像是地下室,我嗯了一聲,等她繼續說話。
但她也沒吱聲,似乎在等我講話。
我看了看喜兒爸爸,他一臉懵逼,剛纔沒開外放,喜兒爸爸不知道趙小姐說了什麼。
“你……你的目的是什麼?”我試探着問,並開了揚聲器,讓喜兒和她爸爸也聽見。
“呵呵,問得這麼直接?”
“嗯。”
“沒什麼啊,就是聽說育才有個張東辰,挺厲害,想跟你切磋一下咯。”趙小姐輕鬆地說。
“切磋?切磋有用偷襲的嗎?”我有點氣憤地問。
趙小姐乾笑兩聲,再度沉默,啪,一聲脆響,像是打火機點着的聲音。
“你是想綁架我,是不是?”我又問。
“姓趙的!”喜兒搶過手機,“你要再敢打我對象的主意,我就殺你全家!”
“哈哈,你就是金喜兒吧?”趙小姐不以爲然道,“你也在我的挑戰名單裏喲,但你放心,我不會偷襲你,哪天,我會去找你切磋的!”
“別哪天了,就現在吧!告訴我,你在哪兒!”喜兒怒問。
“哈哈,性子這麼急啊,我喜歡。”嘟、嘟、嘟,忙音,趙小姐把電話給掛了。
喜兒正要再次撥打,卻被爸爸按住,拿回手機合上。
“我聽過很多關於這個女人的傳聞,她從不說謊,看來只是單純地想綁架東辰,不用太過擔心了,”喜兒爸爸悠悠地說,“而且,出於一個殺手的尊嚴,今晚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她若是再來找東辰的麻煩,肯定是面對面的來,行了,你倆別想太多,去睡覺吧!”
我點頭,拉起還要喋喋不休的喜兒上二樓,進她臥室,安撫了她幾句,洗漱睡覺。
金館長沒回來,應該是去浩哥那兒了,明早浩哥要去省城,一去不知道多久纔回來。
喜兒已經洗漱完畢,正穿着睡衣,她問我是一起睡,還是分房間睡,我說隨你。
“這麼不熱情,那我去我姐房間睡好了。”喜兒挑了挑眉毛,抱着一個大熊要走,但走得很慢,我笑笑,起身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她。
“幹嘛?”喜兒回頭,仰面看我,“唔唔唔……脖子快斷了,你輕點啊!”
我放開喜兒,她幽怨地轉身過來,踮起腳尖,正常親吻。
纏綿了一會兒,她說受不了,難受,還是去了隔壁房間,讓我自己睡。
我也沒強求,躺在她牀上,漸漸迷糊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尿憋醒,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我見喜兒的門虛掩,便推門進去,房間裏開着一盞小檯燈,喜兒趴在牀上,一手摟着枕頭,一手摟着那隻熊,睡相跟個孩子似得。
我走到牀邊,把她往裏面推了推,躺上去,從後面抱着她,喜兒沒醒,夢中囈語了幾聲,往我懷裏靠了靠,又睡熟。
有非分之想,但沒有實際行動,這樣抱着就挺好。
早上醒來,我獨自躺在牀上,一柱擎天。
起牀出去,發現喜兒又回到自己房間裏去睡了。
我洗漱下樓,看看時間,快七點半了,桌上有喫的,喜兒爸爸不在,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厚道,睡他女兒,還得讓他準備早餐!
“起來了怎麼不叫我!”喜兒出現在樓梯口,揉着亂蓬蓬的頭髮說。
“你又不用去上學。”我白了她一眼。
喜兒下來,一臉睏乏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油條,咬下一口,閉着眼睛,慢慢嚼起來,嚼着嚼着,她睜眼,趴下喝了口碗裏的豆漿,起身,舔舔舌頭看向我,壞笑道:“你那還挺大的。”
看着她嘴邊的豆漿,我不禁眯起眼睛,浮想聯翩:“你……昨晚對我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啊!”喜兒伸出舌頭,舔乾淨嘴邊的豆漿,無辜地說,“別做夢了,我不會給你那個的,多髒啊!”
說這話的時候,喜兒一本正經,就像是嘮家常一樣,這可真是……阿西吧!
看着桌上的油條和豆漿,我突然覺得陣陣噁心,你懂得。
“我去上課了。”
“親一下再走。”喜兒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像是命令。
我俯身過去,喜兒轉過臉來,抱着我的頭,一開始,蜻蜓點水,後來動作變大,從餐廳,轉移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來吧!”喜兒躺在沙發上,摟着我脖子,大義凜然地說。
“真想來?”
“快點!待會兒我該後悔了!”喜兒皺眉催道。
我看着她的身體,吞了吞口水,剛解開褲帶,身後的防盜門突然開了!
回頭一看,喜兒爸爸穿着一身運動裝,木然站在門口。
“啊!”喜兒尖叫,拉過衣服搭在胸前,我也趕緊把皮帶插了回去。
“那個……忘買菜了,我去買,你們繼續,繼續。”喜兒爸爸尷尬地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我癱坐在沙發上,臉紅的跟發燒了似得。
喜兒也很不好意思,套上衣服,捂着臉:“阿西,真是丟死人了!”
“還來不?”我問。
“來你個鬼啊!再也不讓你碰了!你有毒!上癮!滾滾滾!快滾!”喜兒嬌嗔,把我推向門口,她這是罵我,還是誇我呢!
我下樓,長舒一口氣,爲什麼點兒總這麼背,我是不是應該找個算命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