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你這……”我往後退了兩步,看看轎車的剎車痕跡,從右手邊的小區裏面,一直拖出來很長,小區裏到馬路上是個小下坡,地上的雪被壓得很瓷實,應該是這個人踩了剎車,但是沒剎住,纔會撞上我們的出租車。
這時,出租車司機也下車,繞過來看了看兩車相撞的位置,撓了撓頭,問那個人:“咋整?走保險還是私了?”
“師傅,私了吧,”我替那人開了口,“多少錢,你出個數。”
“前後車門凹進去了,中柱也彎了,鈑金、噴漆,怎麼也得千八百塊的!”司機說。
我正要掏錢包,那個人從車窗把錢包遞出來,我也沒客氣,接過,打開,從裏面數出一千塊錢給了出租車司機:“夠不?”
“再給兩百吧,就怕有內傷,跟老闆沒法交代!”司機數數錢,苦笑,看來不是他的車。
我又抽出三百,給了司機:“咱走吧,我趕時間。”
“哎,好!”司機接過錢,回到駕駛室,只是撞了門,並不影響駕駛。
我將錢包塞進車窗,給了那個傢伙:“好久不見,以爲你跑南方去了呢,怎麼還在縣裏?”
“這不要過年了嘛,回來看看,年後再去南方,你咋樣,他們沒難爲你吧?”她問。
“沒有,你小心點,我電話號碼沒換,有空時候找我。”
“隨時方便?”她問。
“隨時方便。”我遠離車門,她搖上車窗,掛檔,往後倒車,出租車往前提了幾米,她從出租車後面繞過,向西邊駛去,我一看車牌,粵a,標緻車,是從廣州開過來的嗎?
我又看看這個小區的門牌,並不是之前她租住的那個,狡兔尚且三窟,何況是她這個職業殺手!
沒錯,是趙昱憶,被龍家通緝了將近一個月,這貨又回來了!
我上了出租車,讓司機去醫院,小花說不用,已經不出血了,到售樓處粘一塊創可貼就行,我看了看她的傷口,確實沒啥大事,只是劃開了一個小口子,便沒有勉強,繼續行車去售樓處。
“那人誰啊,哥,你認識?”車啓動之後,小花問我。
“一個朋友,不是很熟,你別問了。”我淡淡地說,這消息可不能走漏,萬一趙昱憶被龍家抓到,不但她有危險,或許還得把我給摺進去!
到了售樓處,我給小花貼上創可貼,又陪她呆了一會兒才離開。
打車挺費勁的,我步行十五分鐘去錄像廳,門開着,宋歆芸癱坐在沙發上,眼圈發黑,可能一夜未睡。
“啊,老闆,你來了!”宋歆芸看見我,馬上起身。
“裏面還有人嗎?”我問,宋歆芸搖頭。
“把門鎖上,咱們去找住處。”我說。
“好呀!”
鎖好門帶着宋歆芸出來,主街那邊不遠處有中介,租房子、買二手房、僱保姆什麼都有,平房租房便宜,一百塊錢,樓房的一室一廳,房租大概兩百塊,稍微好些的,兩百五,我都沒要,而是找了個面積不大的兩室一廳,一個月租金三百塊,就在錄像廳對面那個小區,方便,直接去看房,還不錯,二樓,舊了點,但是很乾淨,就籤合同租下了。
“老闆,你會做飯嗎?”中介把鑰匙給了我們走人之後,宋歆芸溜達進陽臺的小廚房裏,轉頭問我,我搖頭,以前在家都是小花做飯。
“我也不會,可惜啊,廚具這麼齊全!”宋歆芸無奈地說。
“煮方便麪,你總會吧?”我問。
“這個會,還很拿手呢!”宋歆芸從廚房裏出來,歪頭笑道。
“南屋、北屋,你挑一個吧。”我指向兩個臥室,門對着開,中間凹進去一塊是洗手間。
“北屋,我不喜歡你們東北的陽光,太曬了。”宋歆芸用合理的理由,挑了個小的,也正常,租房錢我出,睡大屋她也不能幹。
“走吧,回去把行李搬過來。”二人離開出租房,回到錄像廳,把我的行李,還有喜兒給宋歆芸的那些衣服搬到出租房,又去超市買了些牀單、被罩、洗漱用具等生活用品,一個小家,算是構築起來了。
忙完這些,時間已近十點鐘,宋歆芸得補充睡眠,我讓她下午四點再去上班,要不然白天也沒啥人。
我沒有忘記今天的大事,出門後,打車去市中心醫院,接王宇和李金玉出院。
王宇媽媽和李金玉爸媽都過來了,陳璐和王靜沒來,這個場合不合適。
出院手續已經辦完,十一點半,等他倆打完最後一瓶消炎針,正式出院。
王宇媽媽帶麪包車來了,把所有人接回縣城,在一家高檔飯店請客,還讓服務員放了兩掛鞭炮,說是剛從醫院回來,給倆孩子去去晦氣,喫完中午飯,我說,這倆老弟憋好長時間了,我帶他們去唱歌,娛樂娛樂,阿姨、叔你們一起去不?
這種年輕人的事情,長輩自然不便參加,王宇媽媽給了我一千塊錢,說今天一切費用她買單,李金玉爸媽叮囑我們一番注意安全,別玩太瘋,就回家去了。
出了飯店,我沒帶他們去唱歌,而是把那一千還給王宇,帶他們去了我的錄像廳,坐在前臺小廳裏開會,把近期發生的事情,跟他們倆通報一番。
“我知道朱大力,那人挺仗義的。”聽我講完城南事件之後,王宇說。
“還行吧,多
個朋友多條路,等開學了,高二、高三非得收拾咱們不可,我覺得,應該趁這個假期,拉攏一部分高二、高三的,至少保持中立,到時候別爲難我們。”我開始說今天會議的正題。
“可是都放假了,怎麼找他們呢?”李金玉問。
“放假之前,我讓趙倩混進學校機房,把全校學生的名單、籍貫、聯繫方式,都拿過來了。”我從櫃檯抽屜裏掏出幾張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東哥厲害,倩倩也厲害,對了,她幹啥去了?”王宇豎起大拇指問。
“回老家了唄,所以這事兒,還是咱們哥幾個來辦!”我正說着,錄像廳的門開了,安生、二虎、大頭三人進來,加入會議,之前我給他們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