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純真年代 >284、康力
    我眯起眼睛,從破長椅上站了起來:“什麼意思?”

    “上車。”那個手下說。

    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該不會又想詐我吧?

    手下起步,慢悠悠開往市區方向,他不說話,我也不好說話,怕主動搭茬,中了他的圈套。

    “我知道你很聰明,不會輕易相信我,”開出幾十米,那個手下笑道,“給你三叔打個電話就明白了。”

    “都已經證明我的清白,還給他打啥電話?”我笑着搖了搖頭,一副清者自清的的樣子。

    “你不打,我打。”那個手下單手扶着方向盤,從懷裏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把手機遞給我。

    我疑惑地放在耳邊:“喂。”

    “喂?”三叔的聲音。

    “三叔,是俺,狗剩兒。”我笑道。

    “哎呀,東辰,對不起啊!剛纔那個人用擼子威脅俺和你嬸兒,俺只能跟他講實話了!”三叔歉意地說。

    “噢,”我應了一聲,掛掉電話,轉向那個手下,“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那個手下又從懷裏掏出一把擼子,很隨意地丟在我的大腿上,“現在我變成知情人了,不過我還沒有告訴我的頭兒,你可以殺我滅口。”

    我拿起擼子,退出蛋夾查看,有子蛋,推進去,擼了一下,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別以爲我不敢!”

    那個手下打了個機靈,但很快恢復正常,笑道:“你叫張東辰嘛,有啥是你不敢幹的?我就是把真實情況告訴你一聲而已。”

    我收回擼子:“多少錢,你說個數。”

    人家的意思很明顯了,要我給他封口費,他知道我不可能動手,幹掉他簡單,想掩蓋幹掉他這件事比較困難。

    “我不要錢。”手下說。

    “那你要什麼?”我問。

    “錢再多有什麼用?”手下轉頭瞅瞅我,“所謂樹倒猢猻散,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我沒你張東辰的本事,更沒有你的運氣,但我和你一樣,有野心!只要你答應我,等你鬥敗程老闆之後,讓我成爲西城一方勢力的大哥,分給我一塊地盤,我就永遠替你保守這個祕密!”

    我想了想,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就這麼相信我能鬥得過你們程老闆?”

    “我這個人沒啥別的本事,就是看人還蠻準,”手下挑了挑眉毛,“別說是西城,即便放眼整個東北,都沒有任何人在你這個年紀,取得你這麼大的成就!”

    “呵呵,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這麼高!”我笑了笑,“好,那就一言爲定,等我統一西城之後,把火車站一帶楊瘸子的地盤交給你。”

    “楊瘸子?”手下又看向我,皺眉,“少了點吧?你看這樣如何,等你統一西城後,細河以南歸我,以北歸你!”

    細河是西城的母親河,穿城而過,把西城分爲兩半,南邊經濟欠發達,面積和人口也比較小,大概相當於整個西城市區的四分之一。

    “怎麼樣?不算佔你便宜吧?”手下又笑了笑。

    “很合理,我答應,”我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康力。”那個手下伸手過來,跟我握了握。

    “既然今後就是兄弟了,咱們……聊聊合作的事兒吧。”我說。

    “好啊,怎麼合作?”康力問。

    我根據周小磊給我寫的那個西城勢力圖,開始跟這小子吹牛比,先搞誰,後搞誰,具體怎麼搞,康力不時給我提提意見,透漏一些周小磊沒有寫的關於那些勢力的信息,倆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就差在車上拜把兄弟了。

    “哎呀,力哥,你懂得真多,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恭維他道。

    “哪裏,哪裏。”康力擺了擺手,這時,對面車道一臺拉煤的貨車經過,因爲路窄,兩臺車緊貼着過去。

    我拉過安全帶,給自己扣上,皺眉道:“力哥,你慢點開,嚇死我了!”

    “哈哈,哥開車技術嫺熟的很!”康力得意道,繼續跟我聊,聊如果他當了大哥,準備怎麼治理細河以南的地區,搞地下錢莊,設堵場,開桑拿浴,要把那邊打造成西城市的不夜城!

    我呵呵笑着,不時順着他的話接兩句,遠遠看見,前面又開來一臺拉煤的大貨車,離我們還有大概兩百米的樣子。

    “力哥,我問你個事兒。”我遞給他一支菸,幫他點着。

    “兄弟你問,知無不言!”康力抽了口煙說。

    “咳咳!太他媽嗆了,

    窗戶打開行嗎?”我咳嗽了兩聲。

    “行,開吧,你那邊有開關。”康力說。

    我按下這邊車窗,又說:“你那邊也開開吧,空氣不流通。”

    “好,”康力將駕駛室的窗戶也按下來,“你不是要問我事兒麼,啥事啊?”

    “嘿嘿,這事兒比較私密,關於女人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身子轉向康力。

    “哈,問吧!這種事,你哥我門兒清的很!”康力得意道。

    此時,大貨車距離我們大概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哥,是這樣的,上次吧——”我把身子往他那邊探過去一些,突然用左手按住他的脖子,猛然推向車窗外,同時右手握住方向盤,死死盯着對面過來的大貨車,向左打輪!轎車的左前側,和大貨車擦身而過,左側後視鏡撞掉了,康力的腦袋也……你懂得,畫面比較那啥,不可描述。

    我緊緊控制着方向盤,防止轎車被捲到貨車下面去,但扭力實在太大,前輪開始打滑,我沒能控制住車的方向,車頭撞在貨車最後一個車輪上之後,斜着出去,在馬路上轉了一圈才停下,我瞅了瞅已經被貨車弄殘缺了的康力,快速解開安全帶,下車,關上車門,翻身滾到路邊,正好右手邊是個磚廠,我閃身藏在一垛紅磚的後面,從兜裏掏出一支菸,點着,撲掉身上的土,抽了兩口,看見磚廠裏跑出來人,我纔跟着他們回到車禍現場。

    那個貨車司機已經下車,來到轎車旁邊,懵逼地看着車裏的康力。

    “哎呦握草!”我喊了一聲,“太特麼慘了!完了,完了,哥們,你攤上大事了!這人肯定沒救了!”

    “天靈蓋都沒了,還救啥啊?”我旁邊一個磚廠的工人說。

    “趕緊報井吧,還等啥呢!”我說,“你看見咋回事了嗎?”

    貨車司機皺眉,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正常會車,本以爲他能過去,結果撞我車上了!”

    “車裏就他自己啊?”我問。

    “好像是,沒太注意。”貨車司機說,我放心不少,沒看見我就行。

    我假裝很懂的樣子,走過去看看貨車旁邊的擦痕,回來拍貨車司機肩膀:“沒事,你在自己車道上,是他自己沒控制好方向盤撞上來的,他全責!你有保險不?”

    “有、有!”貨車司機忙不迭地點頭,“我就是個開車的,老闆給這車上了全險!”

    “那更沒事了,你聽我的,趕緊報井,井查來之前,你別破壞現場!指定沒事兒!”我“好心”地告訴貨車司機。

    貨車司機這才從懵逼狀態中緩過來一些:“是哈,我正常開車,應該沒責任!”

    “呀,車裏還有傢伙呢,這人是不是黑倒的啊!”有個磚廠工人看見了車裏的擼子,我心裏一驚,趕緊過去,因爲擼子上有我的指紋!方向盤上也有,可這是車禍,交井肯定不會當成犯罪現場,到處蒐集指紋,擼子就不一樣了,會拿回去檢驗的!

    但我很快想到辦法,跑到副駕駛,看見車裏地臺上的擼子,假裝很好奇地把它給撿了出來,掂了掂:“這玩意真的假的?你們誰見過真擼子啊?”

    “我見過!”一個磚廠工人自告奮勇,我把擼子遞給他,他拿着左右端詳,指着那個退蛋夾的按鈕得意地說,“機關在這兒呢,裏面有子蛋就是真的!”

    咔噠,他按下按鈕,蛋夾退出,裏面當然有子蛋。

    “我草,真的!”另一個磚廠工人接過蛋夾,握在手裏,其他幾個工人也都湊過來,好奇地傳看擼子和蛋夾。

    我估摸着他們的指紋已經把我的指紋完全覆蓋了,便說:“別玩了,趕緊放回去吧,交給制服處理比較好,興許這擼子弄過人呢!”

    “可不是咋的!”最後一個把玩的工人,趕緊把蛋夾塞進去,把擼子丟回車裏。

    我看向貨車司機,他正打電話,我又瞅了一圈車裏,確定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後,慢慢退出了圍得越來越多的人羣,往前走了一段,招手攔下一臺三輪摩托車,上車,突突突地繼續開往市區。

    你可能要問了,張東辰,你不是很講義氣麼,爲什麼還要做掉這個已經和你稱兄道弟的康力?

    他看人很準,這沒錯,但我看人更準,這個康力,太過陰暗,而且慾壑難填,本身實力平平,卻想登大寶之位,到時候能不能治理得好南邊的半個城先不說,他設想中的什麼錢莊(就是高利貸)、堵場、桑拿浴之類骯髒的掙錢手段也先不談,光是他敲詐我這一點,就足夠我幹掉他的!

    歸根到底一句話,此人心術不正,做掉他,我並不後悔。

    至於做掉他的手段,雖然殘忍了點,但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不留痕跡,把我給摘出去。

    二十分鐘後,摩托車到達火車站,我下車付錢,轉乘一臺出租車:“師傅,育才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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