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因煤而興,除了國有煤礦,還有不少個人承包的煤礦,大大小小足有上百個,再加上搞煤炭貿易的,西城的有錢人,幾乎都是這樣的“煤老闆”,估計黃蕊她爸爸,只不過是這上百人當中的一個,只是有錢,與江湖無關。
參觀完這個小商場,下樓,黃蕊邀請我們去她家坐坐,主要是帶我們去見她爸,因爲這事兒她拿不定主意。
歆芸說,你先給你爸打個電話吧,貿然到訪,不禮貌,黃蕊說行,去一邊打電話了,回來說,她爸在家等着。
黃蕊家並不在市區,開車出北郊,大概距離市區兩、三公里的地方,有個叫黃家溝的村子(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村口立着個牌子,上面有寫),從外面沒看出什麼門道,跟農村差不多,我以爲就是普通的村子,可進去才發現,這村裏簡直太漂亮了,幾乎沒有民居,全是清一色的二層小別墅,村中間是一條筆直的柏油路,整潔異常,綠化設施做的很好,有些別墅的小院子裏還有草坪,跟電影裏國外的那種視覺效果差不多。
“這村有啥產業麼,咋這麼富裕呢?”我不禁問道。
“呵呵,你以爲這些別墅裏住的都是農民吶?”黃蕊一邊開車進村一邊笑道,“這些別墅都是城裏有錢人的,把這裏當成後花園了。”
“不對啊,農村宅基地不是不允許買賣的麼?”我皺眉問,自己來自農村,這點還是懂的。
“是不可以買賣,但是可以交換。”黃蕊說。
“哦?怎麼交換?”歆芸也來了興趣,住別墅倒是其次,市裏、縣裏都有別墅,主要是這裏的自然環境好,綠樹成蔭,空氣清新,沒有城裏那種煤煙子和汽車尾氣的味道,不客氣地講,這裏算是一處世外桃源。
“打個比方,”黃蕊瞅了我一眼,“比如說,你原來是這裏的農民,有一處破房子,一個破院子,我是市裏有錢的老闆,我用市裏的樓房,跟你交換這個院子,再給你二十萬,再給你和你媳婦找個單位上班,你換不換?”
“那當然換啊,總比在農村種地強。”我脫口而出。
“對嘛,這些別墅,都是那些富人先換了宅基地,然後自己蓋起來的。”
“原來如此,”我點頭,可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家也是這種情況嗎?”
“我家不是,我家本來就在這兒,喏,到了。”黃蕊指向右前方一扇大門,也對,她姓黃,這裏是黃家溝。
黃蕊停車,按了一下喇叭,大門很快打開,出來一個穿着迷彩工作服、頭戴破帽子、鬍子拉渣的中年人,看打扮應該是管家,或者園丁,他一看是黃蕊,趕緊將大門開得更大一些,黃蕊衝中年人點點頭,開車拐進去,院裏雖然也戳着一棟豪華別墅,但卻沒有別人家的草坪或者亭臺軒榭,而是個普通的菜園子,感覺和西洋風格的別墅有些不搭,就像這個別墅,是從隔壁搬過來,硬戳在農民院子裏似得。
也沒有車庫,黃蕊把車停在菜園子旁邊的空地上,更裏面還有臺車,豐田的吉普車,比陸地巡洋艦小一些,應該是霸道。
“給你介紹一下哈,”黃蕊拉過我和歆芸,轉向中年人,“這是縣裏辰東集團的董事長,張東辰,那位美女叫宋歆芸,是辰東集團的總經理,這個張東辰就是前兩天出車禍,幫我撞傷的那個男生!”
“啊,你好,你好!”中年人熱情伸手過來,跟我們握,我心中納悶,黃蕊跟一個下人介紹我們幹啥?
但出於禮貌,還是跟他滿是泥土的手握了一下,歆芸本來皺眉,我給了她一個眼色,她纔不太情願地跟中年男握手。
“哎呀,對不起,忘洗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中年人可能是握到歆芸白嫩的手,才意識到自己手掌,在衣服上抹了兩把,連忙道歉。
“沒關係,大叔,”我笑道,抓過他的手,重新握住,“我家也是農村的,從小就不嫌髒,小宋雖然是南方的城裏妹子,但她也在垃圾堆裏睡過覺,苦過、累過,我們都不嫌棄,是不是,歆芸?”
“嗯啊!”歆芸苦笑,點了點頭,其實她嫌髒,雖然當過“乞丐”,但她畢竟是個女生,略帶潔癖,家裏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中年人笑着點頭,緊緊握住我的手,掂了掂,把手縮回去,撿起地上的鋤頭,過去給草地除草。
“你爸呢?”我問黃蕊。
“在屋裏等着呢!”黃蕊眼裏閃過一絲皎潔,不由得讓我心生疑惑,該不會又是個陷阱吧?
“走吧!”歆芸毫無戒備,和黃蕊手挽手進別墅,我警惕地跟在後面,注意暗處是否藏了人。
進別墅後,黃蕊指着廳裏的沙發說:“你倆先坐,我去換下衣服。”
說完,她登登登上樓去了,我坐在沙發裏,左右看看,茶几上有個直徑大概二十釐米的玻璃菸灰缸,比上次我在帝豪酒店裏打二高教練用的那個菸灰缸還大,我拿起試試重量,很趁手,一旦發生衝突,可以使用這個當做武器。
“你要抽菸吶?”歆芸問。
“啊,不抽。”我把菸灰缸放在茶几邊上觸手可及的位置,坐進沙發裏,繼續保持警惕。
“這地方真不錯,我相中了,以後咱們也來這邊換購農戶,蓋個別墅唄?”歆芸建議道。
“一個?小了點吧?”我笑道。
“也對哦,你那麼多女朋友,怎麼也得十個房間,一個別墅哪兒夠!”歆芸挑了挑眉毛,
撇嘴道。
“歆芸,我很正經地問你一個問題。”我轉向她,認真地說。
“問吧。”
“以前你對我不這樣,怎麼最近對我有女朋友的事兒這麼牴觸?上次還跟我大吵一架,說一週不跟我聯繫,還威脅不給我零花錢,到底爲啥,因爲你姐嗎?”
歆芸楞了一下,眨了眨眼:“有嗎?你是我老闆,我怎麼可能對你那樣!”
“呵呵,你是不是喫醋了?”我笑問。
“我是你小姨子,喫哪門子醋!你說得對,我就是爲我姐感到不公!”歆芸臉色稍顯緋紅,挺直腰板,把視線移開。
我勾着她下巴,又把她的視線搬回來,眯起眼睛問:“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