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純真年代 >439、王的宮
    咚咚!有人敲門!

    允兒跟兔子受驚了似得,馬上掙脫開我的手,坐直身體,深呼吸,以平抑適才激動的情緒。

    又是我的主治醫師,進來說了一通什麼,允兒小聲翻譯:“換藥。”

    我平躺好,幸虧剛纔動情,但是沒有動那個,否則大夫掀開被子的時候,不得尷尬死。

    換完藥,大夫重新幫我包紮好,又跟允兒嘰哩哇啦講了一大堆,並衝我頷笑了笑。

    大夫走後,我問允兒,剛纔他講什麼。

    大夫講的眉飛色舞,允兒卻皺眉,低頭不吭聲。

    “怎麼了?”我拉過她的手問。

    允兒慢慢擡起頭,眼裏噙着淚,低聲說:“金醫生說,恢復快,幾天出院。”

    “幾天後就可以出院?”我興奮地問,傷很重,我以爲得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呢!

    允兒點頭,嘴脣緊咬,又低下了頭,兩顆晶瑩的眼淚低落在胸口的潔白護士服上。

    “怎麼了?我康復,你不高興麼?”我皺眉問。

    “高興,可是……”

    “可是什麼?”我問。

    “可是歐巴康復,就要走,允兒不想歐巴那麼走的快。”允兒低聲說。

    “你不想我那麼快離開這裏?捨不得我嗎?”我欣喜地問,允兒點了點頭。

    “或許,我可以把你帶回國。”我說。

    “真的?”允兒驚喜地擡頭問。

    “我不太懂你們的正治,不知道這樣是否合適,總之,我會盡力。”我說,聽說他們的郭嘉很是封閉,出國會受到嚴格管制。

    允兒聽我這麼說,神色又黯然下去,默默脫離我的手,起身輕聲問,是否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搖頭,允兒繞過我的牀,慢慢走到另一張牀邊,拉上了中間的隔簾,說她睡覺輕,有事隨時可以叫她。

    隔着簾子,我並未聽見她脫衣服的聲音,只有兩隻鞋跟落地的動靜,繼而是窸窸窣窣蓋被子的聲音。

    剛剛燃起的小火苗,瞬間熄滅,這種感覺,我能理解,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因爲跟允兒玩了大半天,我也困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醒來,睜開眼,兩張牀之間的隔簾已經拉開,房間裏迷茫着一股幽香,可能是允兒身體的味道,睡覺的時候,她怕我着涼,把窗戶給關上了。

    “早好!”允兒已經恢復如常,衣着整齊地站在牀邊,向我微笑致意。

    我張開雙手,跟她要抱抱,允兒抿嘴,笑了一下說:“東辰同志,允兒想,同志關係,比較好。”

    “你想跟我保持同志關係?”我皺眉問。

    允兒重重點頭,緊緊咬着嘴脣,保持微笑,眼睛卻晶瑩,努力不哭出來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先這樣吧,等傷好了,我努努力,爭取把她帶回國,可能,吸引允兒的,不只是我這個異國男子,更是那個只存在於北高麗人幻想中的“神聖之地”,我之前看過一些關於他們的報告,這個郭嘉閉關,教育人民說,他們是世界上第二幸福的郭嘉,第一幸福的就是華夏,至於西方的資本主義達郭嘉,因爲義識形態的因素,則被他們形容爲“水深火熱”,以前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奉酥連爲老大哥,我們排世界第二,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可以開眼看世界,看到真實的世界,這都得感謝年初辭世的那位尊者,可惜啊,他沒能親眼看見之前不久,七月初的那件事。

    此後的兩天,允兒都是那樣對我不冷不熱,但是照顧我照顧的卻很好,只是不再用舌頭去試粥的溫度了。

    第四天夜裏,我睡着睡着,突然感覺腹部奇癢無比,又不敢去撓,趕緊叫醒允兒,讓她去找大夫,大夫過來,拆開我的紗布,眼睛都直了,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問允兒怎麼了,允兒也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傷口,驚呼道:“從!”

    “從?蟲?蟲子嗎?”我問,允兒重重點頭。

    大夫又喊了一句什麼,我看向允兒。

    “金大夫要送你去,刀,殺蟲!”允兒翻譯道,揮掌比劃了一下“砍”的動作,並不是砍,她的意思是要送我去手術室,用手術刀把蟲子給清除掉。

    “不不,不用,”我趕緊說,“這是我身體裏的蟲子,允兒,給我一面鏡子!”

    允兒趕緊跑到那邊的牀頭櫃上,拿來她梳妝用的小鏡子遞給我,我舉着鏡子,利用反射看自己腹部的傷口,果不其然,血蟲全部復甦,不過不是在編織傷口,而是在奮力地“喫”傷口旁邊的腐肉,北高麗的醫療環境比較差,傷口周圍有些炎感染的跡象,這是第一步,第二步伐纔是編織傷口。

    “不需要手術,過會兒就好了,請相信我。”我把鏡子還給允兒,她向金大夫翻譯我的話,大夫聽完,將信將疑地看着我的傷口,過了兩分鐘,他的目光中露出欣喜之色。

    允兒也在看着,掩嘴驚叫:“東辰歐巴,傷和愈了!”

    “是癒合,”我笑着糾正道,“你又叫我歐巴了呀?不是改成同志了麼?”

    “呃……”允兒抿嘴一笑,“我,開心!”

    金大夫又開始嘰哩哇啦地說,一邊說,一邊向我豎起大拇指,又對允兒說了什麼,然後讓她翻譯的樣子。

    “他說什麼?”我問。

    “金大夫說……”允兒的表情看起來很爲難。

    “說吧,沒關係。”

    “他說,想要一蟲,去科研。”允兒說。

    “這可不行啊,”我苦笑道,其實從金大夫的表情中我已經猜到大概,“這是我們郭嘉寄養在我體內的東西,是公家的,我無權贈予。”

    允兒翻譯給他聽,金大夫遺憾地搖了搖頭,但看起來並沒有生氣,又囑咐了允兒幾句,便走了。

    金大夫走後,允兒許是覺得我傷好,明天就要出院,神情更爲黯然,等傷口癒合,她用溼毛巾幫我清洗後(可能是殘留在體表的血蟲的排泄物),便過去她的牀那邊睡覺。

    我躺了一會,待癢感消失(它們還在裏面工作),嘗試着收緊腹肌,略微有點不適,但已經可以坐起來了,頭暈,這些天一直躺着來着,我緩了一會兒,下牀,站着又緩了緩,然後撩起中間的隔簾,看向另一張牀上的允兒,她正平躺着,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雙眸緊閉,我輕輕伸手過去,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允兒馬上睜開眼睛,驚恐地看着我,嗷地一嗓子,從牀上彈了起來!

    “噓!”我趕緊用手捂住她的嘴,已經凌晨了,隔壁還有其他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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