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芳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沒由來地漲得發疼,忍不住是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兒子爲什麼生氣、爲什麼想要休妻,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畢竟納蘭氏的身份擺在這裏,如果僅僅是因爲這一件事情就把納蘭氏給休了,納蘭家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之後她們在京城當中很有可能就會因此寸步難行。
這種帶上了權勢和商業性的婚姻就是這樣,不僅僅是結婚的兩個人的事情,更是雙方的父母,甚至是家族的事情。
並不像是剛剛白慕楠僅僅是說一句話那麼爽快,在他做完那一句話之後,就算是真的想要休妻,背後也得再經歷層層手續,才能夠把這件事情給辦下來。
漸漸的,對峙的兩個人可能是覺得沒意思,也有可能是有點兒累了,兩個人非常默契地同時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白慧芳。
“孃親,這件事情你來定奪吧。”白慕楠提議道。
“嗯。”納蘭氏竟然是也是點了點頭,頗爲乖巧地說道“孃親你來吧,若是你同意白慕楠他把我休了,那我納蘭氏肯定是不會有半點兒的怨言,回去之後便收拾東西離開。”
納蘭氏這一招很是高明,抓住白慧芳心軟的這麼一個弱點,以退爲進,表面上看上去是順從,實際上則是給了納蘭氏更大的壓力。
一旁的白珞寧和沈清言若是真的說起來,其實和白慕楠嗅不休妻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直接的關係,他們兩個人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已經是達到,戳穿了納蘭氏僞裝好了的面容,目的已經是完成了。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最後又是什麼樣的結果,只要不影響到她們自身,其實一切都好說。白珞寧甚至有一瞬間想起來了前世的一個詞語,叫做喫瓜羣衆。
她和沈清言現在就是前線的喫瓜羣衆,專業看熱鬧。
白慧芳到了最後也是難以取決,她無奈地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回去,讓茂昌來決定這一件事情。畢竟,家裏面的話,還是他在做主大事。”
她這話說得很對,家裏面的大事一般來說還是要家裏面的掌權之人來決定的。更何況切實白茂昌他是這一場婚姻的切實受益者,他來做這個決定,很合適。
其他人都是沒有意見,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衆人非常默契地一同前去書房找白茂昌,納蘭氏推脫說自己不太方便前去有結果了通知她便是。
其他人沒有在意,找白茂昌說清楚了這一件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他們找他是爲了什麼事兒。
白茂昌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消化了一會兒之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行,其他的事情可以再商量。休妻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白慕楠其實早就已經是做好了白茂昌會不同意的心理準備,但是在真正被拒絕了之後臉色還是蒼白了幾分。
“一個丫鬟,死了就死了,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死的重要嗎?不重要!爲了這麼一件蚊子大點兒的事兒,和納蘭氏家族鬧翻,值得嗎?不值得!”白茂昌說到後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火氣涌上了心頭。
白慕楠沒有說話、沒有反駁,他按捺下來了自己的情緒,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但是他的雙手同時也是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攥在一起,指尖都要深深陷進肉裏了。
父母的話不能夠頂撞,不然就是不孝。這一個觀點簡簡單單,但是卻同時也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許多個被父母所桎梏住了思維的人的心頭。
白茂昌並沒有注意到白慕楠有什麼樣不同的反應,怒火上來了之後他只覺得自己的罵人很是流暢,而且越罵越痛快。
就算是當着沈清言這半個外人的面,他也沒有半點兒收斂的意思,把白慕楠從頭到腳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有一個身世、家族這麼好的妻子還不知足,還想要休了她,你知不知道當初給你安排這門婚事的時候有多費勁?我們當時就想着爲了你以後好,能夠在官場上更加平穩。你理解了嗎?你沒有!”
批評完了之後,白茂昌又開始跟白慕楠講道理,語氣口吻高高在上,雖然是理所應當,但是聽起來很是讓人不自在。
沒有人敢插嘴,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打破了白茂昌罵人的“雅興”,會被牽連其中。而白茂昌也是很是配合,講完道理之後似乎是覺得不夠警醒,又罵罵咧咧補了一句
“我看你的腦子是被驢踢壞了吧,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呸,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白慕楠低着頭,仍然是之前的那一副模樣,不過目光已經是很是平淡,沒有半點兒的情緒波動存在了。
對於白茂昌莫名其妙地大發雷霆,甚至還強行扯上了人身攻擊,白慕楠他可以忍耐下來,並不代表其他的人就可以接受。
白珞寧本身就是性情中人,聽了白茂昌一頓發脾氣之後只覺得自己的心底同樣是有怒火在燃燒,於是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其他的不說,我跟您掰喫掰喫,您覺得木蘭的死因不重要,是因爲在您這個階級上面一個小丫鬟確實是算不上什麼。但是,您有沒有想過木蘭對於她的父母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什麼東西?”白茂昌有些發愣,他沒有想到,白珞寧竟然是會回懟他剛剛說的話語。
“木蘭是她們家人的一份子,是支撐着這個家庭的存在。就這麼說沒就沒了,死因不明,也不讓查,主家也不在乎,您覺得她們心裏會怎麼想?”白珞寧詢問。喜歡總有大佬想和我爭遺產請大家收藏總有大佬想和我爭遺產小說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