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這唐二着實是有些簡單,雖然說很明顯李嫣然應該是之前有刻意交待過什麼,但是唐二心理防線過於簡單,他給什麼坑就跳什麼,沒有三兩句話便是把自己出賣了。
就拿詢問那一個罌粟的劑量來說,沈清言刻意詢問了一下喬葉,大概的用量是什麼樣的。
喬葉的回答是,可能每次滷一鍋,爲一兩到二兩的罌粟左右,不能夠更多了。要是多了,第一容易被人察覺,第二容易控制不住劑量,很容易出事。
一鍋肉,少說一次滷十斤,在唐二的口中,一斤的肉便是直接一兩罌粟了,和喬葉給出來的大概的劑量實在是相差太大。
至於沈清言後來問的第二個問題……
沈清言直接是擡頭看了唐二一聲,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額頭上已經是冒出來了細密的汗珠,直接是鐵面無情地戳穿了他:
“你肯定在說謊。在這個滷料裏面放罌粟如果真的是你個人所爲的話,那麼你肯定對李嫣然的感情是恨,恨之入骨!而不是你剛剛所說的,崇拜和愛慕!”
若是真的因爲喜歡某一個人,所以想要爲她做好某一件事情,肯定不是劍走偏鋒做出來法律不允許的事情,並且讓自己喜歡的人承擔這個風險。
而是一起努力去做好某一件事情,通過正道的渠道去努力,爲了讓她更好而存在。
哪裏會有人因爲喜歡,做出來這種讓自己喜歡的人承擔法律風險的事情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沈清言在清楚這一個悖論的時候,特意說出來了引導性的話語,對於唐二進行詢問,唐二果然上鉤了!
被沈清言這麼一說,唐二也是想明白了,整個人頓時不再穩重,反而是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唐二額頭上面的汗珠彷彿有大豆大小,一滴一滴地朝着地上滴落,牙關也是緊咬。他整個身體也是因爲緊張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他……被戳穿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生軌道,也就註定會和他之前所設想的有所不一樣。
想想田廣坤的命令,又想想自己的處境,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唐二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沈清言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進行進一步的追擊,而是等唐二的情緒稍微冷靜下來了幾分之後,繼續詢問。
雖然是給了唐二緩和的時間,但是沈清言這一次詢問的時候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平和,而是直截了當,直接一針見血的問了出來:
“說說吧,你是爲了誰頂罪?李嫣然?還是田大壯?”
他怎麼知道?唐二先是愣了一下,李嫣然的名字出現很正常,但是田大壯的話,基本上應該是沒有和這一個事件有所參與纔是。
以唐二可以接觸到的消息而言,他並不知道田大壯是這一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只知道有所注資。
他畢竟是田廣坤的人,不是田大壯的。他驚訝的是,沈清言竟然是可以直接點明田大壯的存在。
“唉。”唐二這審問的表現直接是讓孫大都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之前只是讓他們做做樣子而已,就這準備的程度,還不夠他們幾下嚯嚯的,估摸着就把心裏話全部都說出來了。
他……爲什麼嘆氣?唐二看了孫大一眼,正好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憐憫之色,這代表着什麼不用多說了。
沈清言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這一個動作,眼神驟然變得經歷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沉聲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要想那麼多其他的事情了,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是爲了給李嫣然頂罪!”唐二咬了咬牙,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你既然是想要給他頂罪,那你就暫且替她做兩天牢吧,等把她抓住了,可以考慮放了你。”
審問完畢,沈清言站起身來,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幾句話之間便是把唐二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是審問的筆錄,您先過目,可以的話我去讓他按手印。”孫大對於沈清言的稱呼已經是換成了“您”,非常知道看人臉色行事。
“嗯。”沈清言遊覽了一遍,沒有問題,便是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
孫大趕忙是帶着印泥跑去給唐二按壓指印,唐二現在已經是渾身痠軟無力,整個人癱倒在了椅子上面,孫大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方纔是讓他印下來了紅手印。
“給您。”孫大雙手給沈清言奉上筆錄,神色恭敬。
按道理來說,這一份筆錄應該是存放在官府裏面的,但是孫大在剛剛工作的時候,一直是感覺沈清言的目光追隨着自己,或者說是追隨着自己手裏的那一份口供。
這不符合規矩的事情一瞬間便是變得符合了起來。孫大直接是把口供記錄給了沈清言。
沈清言滿意地拿走了那薄薄的一張紙,然後離開了監獄,孫大神色畢恭畢敬,一路目送。
走出監獄,衛正樑以及剛剛被點名出來的幾個衙役都在,看上去神色有些幾分緊張。
在看到沈清言出來之後,他們開始頗爲不自然地開始裝作在討論什麼事情,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沈清言的身上瞟。
這拙劣的僞裝技術着實是讓人生笑。沈清言笑着對衛正樑揮了揮自己手裏面的筆錄記錄,一邊離開一邊說道:
“這一次的筆錄記錄我先拿走了。在審問當中我取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現在立刻馬上就得行動。不好意思,失陪了。”
話音落下,沈清言直接是腳底生風,飛快地離開了。
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衛正樑瞪大了自己的雙眼,趕忙是走進了監獄裏面,然後把孫大給提了出來。
“孫大,你剛剛在裏邊兒,你告訴我,沈清言問出什麼來了?”衛正樑看上去有幾分急迫,讓沈清言知道了重要的線索可不是一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