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你……”白洛寧看到雪鳶這個樣子有些擔心,急忙叫她,但是她的目光還是沒有從王小五身上移開。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語氣裏有一絲顫抖:“宋嵐他真的……”
雪鳶臉色發白,眼眶卻又一絲絲紅,一向能說會道的王小五竟然結巴了起來:“……雪姑娘,這……”
“我知道了。”王小五的表現再明顯不過,雪鳶在他的眼神裏得到了答案。心裏的幻想被澆滅,雪鳶不顧白洛寧的呼喊跑了出去。
白洛寧但是連忙追上去,沈清言拉住她的手。
“我沒事,現在有事的是雪鳶,別擔心。”她從一個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沈清言的想法,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追了出去。
白洛寧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心裏越發的着急,直到她聽見了院子裏有哽咽的聲音,連忙快步走上去。
“雪鳶……”
雪鳶一個人坐在院子的角落,把頭埋在膝蓋中間,身體止不住地在顫抖,一邊哭一邊喃喃說着話:“怎麼會呢,爲什麼會這樣。”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衛嵐死去的事實。
白洛寧嘆口氣走到她身邊蹲下來,把手放在她背上給她順氣。
“雪鳶,我希望你明白,逝者已逝。”
“可是爲什麼呢,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一個活人突然就沒了,我們明明說好今天一起去郊外踏青的。”雪鳶說不下去了,只一個勁的抽噎。
她和衛嵐關係很好,雪鳶和衛嵐都是彼此不多的朋友之一,雪鳶現在一定很難受,看着雪鳶哭得雙眼發紅,白洛寧也忍不住跟着難受起來。
白洛寧對衛嵐的印象不錯,對他的死也是極爲惋惜,畢竟這件事本來和他沒什麼大關係,卻因此連累了衛家一家,而罪魁禍首卻還在逍遙法外。
“雪鳶你放心,無論是殺害衛家的兇手,還是衛正樑本人,我都不會姑息,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然後替你爲衛嵐報仇的。”她說着自己也捏緊了拳頭,手指深深嵌進掌心的肉。白洛寧舒口氣,繼續安慰雪鳶:“人已經去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是爲了死去的人,所以一定要好好生活啊!爲了自己也爲了他們。聽見了嗎?”
雪鳶輕輕點了點頭,其實這些她都知道,只是心裏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好了,”白洛寧站起身拍拍手,“回去吧,我們還有其他的事需要處理。”
“洛寧。”雪鳶擡起頭來,臉上都是淚痕,白洛寧遞出手把她拉起來。
雪鳶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我想安葬衛嵐。”
白洛寧皺了皺眉,最後點頭,“好,我答應你,一起安葬衛嵐一家吧。”雪鳶拉住白洛寧的手緊了緊,感激的笑了一下:“謝謝。”
白洛寧回去的時候房裏只剩下二丫了,她做到桌子前喝了一口茶,問:“他們人呢?”
“奧,沈公子接到一封信然後就離開了,好像有急事。”
白洛寧皺了皺眉頭,心想又出了什麼事?想着就往外面走。
二丫連忙叫住她:“白姑娘要去哪?”
“那我呢……”
“留下來看店,對了,順便幫我準備衛家葬禮的事情。”
二丫疑惑:“衛家葬禮?”可還沒來得及追問,白洛寧已經出去了。
白洛寧找到沈清言的時候,他正在衛府調查事情。
他蹲在一堆屍體前觀察傷口,連白洛寧過來都沒有注意,她也不說,擡手示意外人別說話,就站在沈清言身後看着他。
沈清言眉頭緊蹙,似乎很疑惑又有一點驚訝,一番下來,沈清言失望地站了起來。白洛寧沒注意到,低頭看着,結果就和沈清言撞到了一起。
“你怎麼來了?”
白洛寧捂着被撞痛的額頭,有些哀怨地反問:“你幹嘛起來?”
沈清言本想替她揉揉的,但是想着自己的手剛剛碰過屍體,手僵在半空中,最後還是另一手去下手套去揉白洛寧的額頭。
“有什麼線索嗎?”
話說到這裏,白洛寧在沈清言眼裏看到了一絲失落,沈清言本來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白洛寧的,但是架不住白洛寧的眼神攻勢,說:“兇手下手很快,外圍的基本都是中毒身亡,跟我派去的人的情況一樣,他應該是偷偷潛入。府裏的屍體身上只有一個傷口,兇手一擊斃命。”
其實這些他們早就料到了,畢竟能夠一人屠一府的人肯定不簡單。只是沈清言驚訝和疑惑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他繼續說:“傷口是被利刃所致,而且上面還有彎刺,而且現場種種痕跡,我們推斷兇手很瘦弱,但是力氣極大,很可能是個女人。”
“女人!?”白洛寧詫異,她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女人。一個女人闖進縣令的府上,殺了一百餘人,然後又憑空消失了。
這人究竟什麼來歷?
“你有聽說過江湖上有使用這種武器,而且武功高超的女子嗎?”
沈清言搖頭,說“沒有。”
就是因爲這個,他才覺得奇怪,他問過王小五和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有聽說過,中原之內,江湖之大,這樣一個厲害的絕世高手絕對不會沒有人聽過,再加上那個人所用的西域祕毒,沈清言和白洛寧心裏同時有了一個想法。
“那個人可能是個番邦人。”白洛寧說出來,望着沈清言,沈清言眉頭一皺,白洛寧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如果真的是個番邦人就麻煩了,朝廷和番邦的關係向來都是打打停停,和和裂裂,這個事情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對引起朝廷和番邦的戰爭。
沈清言嘆口氣,身邊有人遞上來一封信,剛剛收到信之後沈清言忙着去現場還沒來得及拆開,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是朝廷來的。
白洛寧問:“這是什麼?”
沈清言沒有回答,只是接過來拆開開始讀,目光逐漸向下,他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怎麼回事?”白洛寧見沈清言不說話,忍不住着急地問。
“朝廷派人來了。”沈清言把信收好,擡頭望向朝廷的方向,用只有兩個人才可以聽見的聲音喃喃道:“那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