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我怎麼聽說這傳話的都是你家的夥計,要我看是你賊喊捉賊吧。”
“這種事有誰能作證,我的夥計天天忙的厲害,哪有時間去做這等閒事,我看姑娘不要爲了護你好友的名譽就說胡話。”
張東仁也反脣相譏。
“是不是胡話一問便知,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隨便找個人一問就知道傳話的是不是你的夥計。”
沈清言突然開口。
這話有理,衆人紛紛附和起來。突然有一個帶着方巾的秀才說道。
“的確是他家的夥計,我昨日去茶樓時看見了,說蘇家娘子被混混髒了身子的就是站邊上褐色短打的那個夥計。”
一下有了證人作證,張東仁一下變成矛盾焦點,他開始抵賴。
“我怎麼知道你這書生是不是信口拈來的話,說不準是個托兒。”
白珞寧冷笑。
“張東仁你可真敢說,照你這話隨便誰說都是託,橫豎這事情與你無關了不成。”
這話張東仁沒接,他現在打的就是死不認賬的牌。不料又有一個婦人開口。
“今早我去街頭買菜時也碰見那人,就是他說的。”
這下又多了一個證人,張東仁更不好抵賴,只能假裝痛恨的踢了一腳夥計。
“你這個豬油蒙了心眼的,難不成我給你的工錢還少嗎讓你這樣到處亂嚼舌根毀壞我家店鋪聲譽。”
被他提了一句工錢,夥計不敢反駁,只能道歉背鍋。
“是小的亂嚼舌根,小的知錯,您就饒了這次吧,不然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可怎麼活呀。”
沈清言看出張東仁想讓這夥計背鍋,當即開口警告他。
“難道蘇沐和柳絮兒不是尋常百姓嗎?你這樣造謠毀人清譽就不怕讓人家宅不安鬧出人命。”
夥計不答話,還指着張東仁救他。見狀沈清言又下一劑猛藥。
“還是說,只有你家人的命纔是命,同樣找人日日在你家門前嚼舌根毀你家人名譽,你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那夥計本來只是聽吩咐做事,見沈清言這樣冷着臉威脅他,又看東家無動於衷,壓力一大忍不住全吐了出來。
“不不不是小人的錯,我不該爲了銀子聽東家吩咐去說些胡話,求您就饒了我這回吧。”
說着夥計撲通一聲跪下,看也不看一眼張東仁。
沒想到這夥計吐得這麼快,張東仁恨得直咬牙,這下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又聽到白珞寧問他。
“張東仁,這你還有什麼解釋,毀人名譽又把蘇沐打了一頓,你真是無恥之極。”
“這,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啊,我那日看柳絮兒衣服都亂了,一瘸一拐的被你扶進醫館,再加上那些個送去官府的混混,一時想岔了。”
眼看徹底脫不開關係,張東仁急忙描補。
“這我是做的不對,可當時那樣誰會忍住不多想,我不過回來多說了幾句,沒想到被這夥計亂嚼舌根到處跟人說。”
“這事是我不對,好心辦壞事了實在對不住。”
“好心?好心沒看到,不過我卻看出來你是個愛嚼舌根的長舌婦。”
白珞寧諷刺挖苦他。
這話說的張東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能捏着鼻子認下來。沈清言也跟着打趣了一句。
“看來以後要是來你這買衣服,時刻要注意別不小心說了什麼東西,不然過不了兩天就能傳的到處都是。”
這話簡直是在斷他生意,張東仁心裏暗恨,但只能陪着笑臉。
“不會的不會的,這次怪我想多了,以後鄙人會小心些的,店裏夥計也多加歸束。”
看張東仁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惹了一身腥,柳絮兒和蘇沐也算解了氣。
“今天多謝你了,不然相公的傷就白受了。”
柳絮兒扶着蘇沐道謝。
“阿寧,既然事情說清楚我就先走了,相公應該要去醫館上藥。”
張東仁連忙又讓人取出一大包銀子,天知道銀子送出去時他的心都在滴血。
“今日是我脾氣急躁,讓您受了些苦,這銀子是我的賠禮,請您務必收下。”
柳絮兒本不想收,白珞寧直接拿過銀子遞給他。
“這傢伙讓蘇沐平白受傷,這點銀子算什麼,既然是賠禮當然要收下才算是接受道歉,你說是吧?”
白珞寧看了眼張東仁。
“是是是,快收下吧。”
張東仁哪敢說一個不,只能卑躬屈膝的送幾尊大佛離開,感覺整張臉都丟盡了。
沒想到鬧了半天最後結果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張東仁氣悶不已,直接去了酒樓解悶。
怎麼就治不了這小丫頭,張東仁心裏煩悶,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料這一幕被一旁的老鬼看見。
老鬼自從之前使計,讓王小五以爲白珞寧是他的殺父仇人,就一直滿心期待自己這個徒弟可以一怒之下殺了白珞寧,奪了祕鑰。結果沒想到他這個徒弟是個心軟的,這幾天過去竟然沒有一點動靜。
現在一看到這人不停地喝悶酒,竟覺得這人和自己現在的心情十分相似。當即跑過去搭訕。
“這位小兄弟,因何事這樣愁眉不展啊?不如與老朽說來聽聽。”
可張東仁卻並不答話,而是繼續喝着悶酒。在他心裏,實在是不想搭理任何人。
“切莫這麼悲觀,小兄弟,你叫什麼?”
老鬼一刻不停的在一旁問話,張東仁許久終於回了一句話。
“張東仁。”
張東仁?這不是一直和白珞寧不對付的那個,老鬼爲了得到祕鑰,把白珞寧身邊的關係都查了一遍,再見這人的樣子頓時猜到了些東西。
“小兄弟,你這是心氣不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不就好了。”
“還不是白珞寧,搶了我的生意,偏生我還拿她沒辦法。”
被老鬼誘哄,張東仁說出了心裏話。
“哦?不知小兄弟家裏做的是什麼生意,我江湖行走多年,說不定能有些見聞。”
老鬼看張東仁慢慢放下警惕,開始一步步套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