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通報完了事情後,沈清言在心中琢磨再三,還是站了出來,道:“皇上,臣還有一事啓奏。”
“關於張家滅門一案,臣已經有了些眉目。”
“哦?”皇上穿着明黃色的朝服,坐在龍椅上,眉目之間皆是天下君王的冷傲,“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想不到你還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你說說看。”
沈清言低下頭去,道:“上次,李府進的賊,其實是臣。皇上,臣自知犯了罪,但一切皆是爲了張家命案。而且,臣並沒有讓李府損失財物。”
李言聞言,趕忙站出來道:“皇上明察,沈大人刺死了臣府上得力的侍衛!臣當是誰,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眉目,想不到這個賊人,竟然是沈大人!還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
“此事朕知道了,李言啊,朕不會虧了你。”皇上對這個李言絲毫沒有好感,一個侍衛的命,對他們李家也沒有多重要,卻非要在這裏裝出一副多麼神情的模樣。
“沈清言,你繼續說。”
“是,”沈清言低下頭去,“臣進了李府的庫房,拿走了一個玉盒子,裏面有一封信,是曾經李大仁的上頭人物寫給他的,內容正是有關張家命案。”
說完,沈清言上前幾步,遞上了那個玉盒子。
皇上身邊的公公接過盒子,把它遞給了皇上。
皇上看完後,勃然大怒:“竟然還有這種事!沈清言,你都查到了什麼!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樑換柱!”
龍顏大怒下,朝堂上的所有人紛紛下跪,額頭緊緊的貼着冰涼的地面,再大氣不敢出。
“經過臣多番仔細勘察,此事與王景洪王大人脫不了關係。”
“哦?”
皇上眯了眯眼睛,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王景洪的官職不小,在朝中的支持者也很多,如果真的是他乾的,皇上要處置他,沒有十全十美的理由是很難的。
但這些都是其次的,他如果真的想處置誰,可以不顧任何後果。
主要的是王景洪這個官,他暫時還有用,而且是有大用,張家滅門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很久,跟王景洪比起來微不足道,在皇上心中,他還是更想留下王景洪的。
王景洪聽見矛頭突然指向了自己,他連忙站出來跪下,道:“皇上!老臣冤枉!”
“沈清言,繼續說!”
“當初李大仁只是個不入流的無名小官,直接歸王景洪管理之內,自從張家滅門,兇手被抓後,他便平步青雲,一路做上了高官,臣查到,這一切都是因爲有王景洪在背後的提拔。”
面對沈清言一套一套的說辭,王景洪又心慌又生氣,道:“皇上明察啊,老臣是看李大仁他爲人剛正不阿,又有真本事,想爲皇上多多發展人才,這才提拔他做了官,皇上,李大仁的能力你也看到了,絕對是配得上這個官職的啊!”
“是啊皇上,臣的父親一生都是剛正不阿,從來沒有像沈大人所說的那樣啊!”
李言也附和王景洪道。
“皇上,再者此東西是他從李府拿來的,誰知道他中間有沒有偷樑換柱,且他犯下了私闖官宅的罪過,還殺人性命,難道,皇上認爲他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
王景洪添油加醋的說道。
李言也趕緊附和:“皇上,臣可以保證,這個盒子,臣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府裏的倉庫我都沒資格進去過,誰也證明不了,這盒子就是臣家的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爭辯着,皇上被吵得頭疼,他疲憊的捻了捻眉心,道:“雖然如此,但此案還是牽扯到了王景洪,沈清言又私闖官宅,害人性命,來人啊,將他們兩個全都關進大牢,讓大理寺徹查此事。”
“皇上,老臣冤枉啊!”
王景洪依舊不依不饒,“沈清言,你個王八蛋,你敢陷害老子!”
“下朝!”
皇上雷霆大怒,直接起身離開。
沈清言入獄,他心裏十分清明,當他決定爲張家伸冤,就要主動說出自己私闖李府的事,而此事一旦說出來,他也是有罪的。
只不過罪不至死罷了。
大佬裏面十分昏暗,不少犯人因爲酷刑而發出種種慘叫,在昏暗潮溼的大牢裏有延長的回聲,像是阿鼻地獄中鬼魂的哭嚎一般。
沈清言被關進去,旁邊的一間牢房裏面就是沈清言。
沈清言從進去後,就一直坐在稻草堆上,閉目養神,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一絲慌張。
相比起來,王景洪就不那麼淡定了。
他雙手把住隔開牢房的木柱,暴怒的瞪着牢房中的沈清言,道:“我告訴你,別以爲你能用此事扳倒我!這事兒,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沈清言聽這話,睜開眼,卻沒看他,聲線淡漠:“我從沒想過要用此事扳倒你,只不過是爲民伸冤,讓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罷了。”
“少拿你這一套!裝那麼清高給誰看!”
“反正不是給你看,也不是裝的。”
沈清言又閉上了雙眼。
“你!”
王景洪氣結,還想繼續說什麼,牢外響起獄卒的聲音,“王景洪,有人來看你。”
他轉身看去,只見一抹青綠色的倩影,正從外面走來。
獄卒給開了門,那女子走進去,滿臉擔心,“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嗚嗚,你讓綠翹怎麼辦啊……”
“綠翹,想不到這種時候,你還會來看我……府上呢,府上沒事吧?”
綠翹是王景洪新納入的小妾,年方二八,長得那是一個水靈靈,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你時總給人一種無辜的感覺,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摸摸她的頭。
“老爺,府中一切都好,只是夫人因你入獄,每天心神不寧的,在府上整天神經兮兮的瞎晃悠瞎喊叫,妾身都嚇死了!”
“她就是一瘋子,你不必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