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好歹也是冷的主子,總不能見色忘友的太明顯,於是對着那個滿臉得意的女人問:“若風大人輸了,”
“我不會輸!”
風粼粼笑的春光明媚,直接了當,“比武的話,我差在身體虛弱不及冷。可若比輕功,冷一定會遜我一點!畢竟,我父親可是天華門大弟子,七司之位的第一人,輕功舉世無敵!”
風粼粼說着,上揚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彎了下去。
當她看到那兩個男人也突然凝固起來的面色後,又擠了一個笑意出來,“小女不才!自會走路起就被家父逼着習武!五歲便可飛檐走壁,六歲府內便沒人能追的上我,七歲,”
七歲那年,家破人亡。
此後,無邊晦暗。
……
此時的氣氛不言而喻。
似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絕望到窒息。
風粼粼斂起了眸中情緒,不想破壞冷難得一次的好心情,對着他挑釁道:“我不會輸。”
冷這才找回了方纔的感覺,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
已經好久好久,沒人敢在他面前,說自己會贏的話了!
記得上一次應該是太子府的那個寒樓,雖然當時冷沒有出手教訓,不過最後,還是被冷一劍封喉了。
……
“開始吧!”
風粼粼聲音才落,兩人便同時拔步飛跑,翻牆上去!
冷的身影快如疾風,風粼粼亦身輕如燕,很快,兩人便身影重疊,分不清彼此了。
蘇魘負手而立,斂目看着那兩人。
和煦的陽光,枝頭的蟬聲,拂面的清風,眼前的萬物,都是那般美好。
歲月靜好,說的這是如此吧?
……
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回來,幾乎是同時站到了方纔的原地。
不過那個女人沒有吹噓,她的確贏了冷。
風粼粼拍着裝進口袋的銀子說:“怎麼樣?我說過不會輸!”
冷輸了,卻笑的眉眼彎彎。
……
蘇魘拉起了那個雖然贏了,卻並無明顯笑意的女人,心情大好的在院子裏散起了步。
她亦沒有拒絕,任由他拉着。
只是看到他臉上浮着的違和笑意,便忍不住想開口挖苦他兩句!
“太子殿下的婚事沒了,還能這般高興,如此襟懷,真是罕見!”
他淡淡道:“剛好如我所願。”
風粼粼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侯爺嬌女,姿色卓絕,太子殿下就真的不動心?”
“風大人說容貌,難道覺得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嗎?”
那人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纔是真真的境界。
她悶笑一聲,隨口嘟囔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想娶什麼樣的天仙!”
他驀地剎住了腳,生了漣漪的眸子俯身看着她,低聲說道:“我想娶的是,”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笑的旖旎迷人。
看着他用眼神,告訴了她答案。
……
“報!!”
一個侍衛從外面匆匆進來,舉着聖旨跪在了兩人的面前。
“什麼??”
風粼粼只覺難以置信,不過她身旁的男人,笑意卻越發的深邃了。
她幾乎是從那人手裏奪過了聖旨,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一字字的仔細看着!
蘇魘也對那個送信的奴才撩了撩手,示意他退下。
聖旨內容果真同那人所說一致,風粼粼困惑的看向了面前那個似乎早已知曉一切的傢伙!
他輕聲說着:“如風大人所見,我父王向大渝陛下求娶的和親人選是天華門小師叔!至於陛下封風大人爲安南郡主一事,也算是恢復了你應得的名分。”
蘇魘對風粼粼的情意從不加收斂,早被人看在了眼裏。而她夜宴那日酒醉,又當着齊國文武百官的面前做了那麼荒唐的事情,維護他,也讓別人知道了她的心思。
風粼粼知道齊王和齊王后對蘇魘的感情,似乎可以理解他們將和親人選從大渝嫡公主變成她,是爲了彌補這些年對蘇魘的虧欠。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陛下怎會答應?
蘇魘爲她解惑,“趙國滋擾大渝邊境,陛下頭疾自顧不暇,內憂外患,又擔心齊國對其不利,因此,沒有選擇!況且,風大人不過是陛下手裏一枚普通的棋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若是風大人不在渝州,陛下應該會更放心吧!”
風粼粼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蘇魘的言外之意,太后的欲言又止,陛下自第一次見她時就暴露出的神色異樣,和如今鐵定的和親事實,都似乎在證實她心裏曾經的猜測。
陛下當年,真的做了什麼?
陛下的手上,真的染着唐家的血?
可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到底是不是他……”
她的聲音冷如地獄來客,眉目看人,都湛着冰冷的寒氣,讓人不自覺心口一顫。
……
凌鬱真的沒有想到丫頭竟然還會主動的來找他。
他眼裏藏不住的欣喜之色,卻在對上了那個丫頭涼薄的目光後逐漸的凝重了起來。
昏暗的房間裏,因爲對坐兩人陰沉的臉色,變得越發的壓抑了。
她的聲音低低,不帶一絲情感,“陛下頭疾一事,是你和你師父做的吧?”
在蘇魘同她說完了那番話,篤定了陛下頭疾嚴重後,她的心裏便一切瞭然。
齊國暗探進入大渝,豈會有什麼都不做的道理?陛下頭疾生的古怪,偏逢凌鬱他們又是個大夫!
凌鬱的師父蟄伏在大渝皇宮許久,博得了陛下的信賴,動起手來才方便。
如今真相已大半顯現,凌鬱也沒有遮掩的必要了,他苦笑一下,問着那人,“你怎知陛下頭疾最近嚴重的事情?”
風粼粼未言,而是將剛纔收到的聖旨扔在了凌鬱的眼前!
和親之人由蕭婉顏改成風粼粼一事,事情突然,他今日又未曾出去過房間,所以還未得知。
當他看清楚聖旨的內容後,驚愕的雙拳都在顫抖。
自作自受,自食其果,自取其咎,這樣的字眼似乎是爲他量身而制的一樣,一點點腐蝕着他最後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