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雪對着冷的背部刺了過去。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召喚。風粼粼這幾天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天掌使對着冷嘆氣說的那句話，一直不斷重複在她耳邊。
“可惜了！”
掌使最善卜卦，他一定是想提醒什麼？
……
發現千城雪動作的第一時間，風粼粼順勢撿起手邊石子打了過去，不偏不倚打在千城雪的手腕，雖然她的手一抖，但還是沒能阻住她的劍、執着的刺進冷的身體。
“冷！！——”
蘇魘的聲音似憤怒的獸，又像孩子被搶奪了心愛的東西那般難過、撕心裂肺。
冷的心思都在蘇澹身上，沒有設防，又背對着千城雪那樣的高手覺察時已經晚了。
隨着千城雪的劍抽出，冷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趁着蘇魘分心着急的時候，他的身後也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匕首悄無聲息貼上了他白皙秀頎的脖頸。
風粼粼和千城雪打在了一起，只有幾招，她就被千城雪逼退數米，口吐鮮血。
哪怕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住了，千城雪依舊小心翼翼的持劍走到了蘇魘的對面。
這樣的場景，她幼時就已經被訓練了不下百遍。
謹慎和不露形色，早已刻入了一個訓練有素的細作身上。
“千城雪？”
即便是這一夜發生了這麼多的轉折，風粼粼還是難以理解千城雪的做法。
千城雪的劍，謹慎的抵着蘇魘的心臟位置。
回頭看着風粼粼說：“即便是你服了凌鬱的解藥，你的身手在我之上！但我知道，你現在也不是我的對手！
你身體有疾，本就不能動用內息，平時都需要靠藥物維持，更別說今夜這番折騰了！”
面對她篤定的言詞，風粼粼只是隨手擦去嘴角血跡，捂着胸口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
“千城雪，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魘長舒了一口氣，帶着愧責的悔意，“她是趙國細作！”他應該早些發現的！
“不錯！”千城雪爽快的承認了，“我的確是趙人！”
隨着千城雪毫不掩飾的回答，風粼粼也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瑤光司一位的比試上，她總覺千城雪的劍法奇特，哪裏說不出的不對勁。
今日算是解惑了。
“怪不得那日和你比武，總覺你劍法精絕，每一招都似乎在心裏演練過無數次，不是從手發出，而是本能的一種嫺熟反應！那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刺客纔有的劍氣！”
千城雪似乎是笑了一下，“你說的沒錯，我自記事起就受特訓！十三歲被主公送入大渝，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打入渝都皇宮！
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華門選招弟子大會的機會，順利的進了玄靈山奉命查詢禁地的祕密！沒想到你和蘇魘也爲此夜夜刺探！
我故意接近你們，隱藏身份，僞裝太子蕭耀的人和蘇魘合作，揚言野心高位，卻不想在瑤光司比試那天輸給了你！沒了進宮的機會！
若非那個陰差陽錯，蘇魘也不會對她的身份掉以輕心。
風粼粼依舊無法理解“你就算將我們都殺了，又能如何？”
“我受主公之命，攪亂大渝和齊國！如今大渝死了太子，齊國二王子也躺在那了，只要這個齊國太子再死了，齊渝一定大亂！我家主公纔有機會趁虛而入，蕩平天下！”
風粼粼搖頭，“就算我們都死了！齊王活着，陛下活着，齊國就還在！大渝也還在！你……殺的完嗎？”
“不，齊國和大渝很快都會亡了！”
千城雪似乎憐憫的看了一眼蘇魘，“蕭耀以未來齊王之位蠱惑齊國玉妃，那個一心爲了兒子尊榮不擇手段的女人，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她又將頭看向了風粼粼，“天華門雖爲大渝重地，可掌門卻暗通齊趙兩國！左右逢源，坑害渝州，真是可笑！掌門已經答應了我家主公，他日登上大位會割讓土地城池，……齊國太子殿下？掌門應該，也是這樣對你們齊國承諾的吧？”
見幾人沉默，千城雪繼續說道：“不出意外，掌門明日就會以捉拿反賊爲由入宮，控制渝都！接下來……應該就是軟禁三皇子，把持朝政了吧？畢竟大渝陛下毒蠱攻心，命不久矣……
風粼粼！雖然我們道不同不相與謀，還是敵人！但其實我真的特別佩服你！”
原來千城雪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的冷，“你病軀殘體，卻可以憑一己之力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坐上天華門小師叔之位，真的很厲害！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支撐着你活下來的？”
風粼粼緩緩閉上了眼睛，“是我唐家滅門的血海深仇。我不敢死。我怕死後，無顏面對他們。”
千城雪似乎有些好奇，“那你的仇，報了嗎？”
風粼粼有些無奈，“還差一步！如果，你沒有出來搗亂的話！”
“你我相識一場，脾性也算投緣，不如你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你死後，我替你報仇！我知道你刺殺陛下未遂一事，如果是他，我替你宰了他？”
“呵呵，呵呵呵呵……”
風粼粼抿着乾澀血腥的脣，“算了吧，這種事情，我喜歡親力親爲。”
“那真是可惜了！”
千城雪對她露出了一聲短重的嗤笑，“你沒有機會了！……哦，對了，你們死前，我得重新和你們介紹一下！我不叫千城雪，我叫，十三！”
千城雪的眸子明顯黯淡了幾分，“細作是不配有名字的！和我一樣的許多人他們都沒有名字，只能用數字代替！只因我是第十三個派往大渝的細作！所以就叫十三……”
同樣守株待兔許久，得了機會拿匕首抵住蘇魘脖頸的刺客同千城雪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提醒她。
千城雪也回之一個陰冷的笑意，點頭道：“一路走好，齊國太子！”